Chapter14:赢家(2 / 6)

在两位伊万的告别中离开店铺,一路往实验室走。

喝完一大罐子热牛奶,莫斯科的寒风立即失去了大半功力,随着太阳上升,街上的人也逐渐多起来。你逆着上班的人流往大学走,你与一个个人擦肩而过,无数人撩起你的衣袂,你沉默地向前一步步走着。

没有,哪里都没有。

起码到这一刻为止,谁都不是“ta”。

你和每一个普通的早上一样,回到位于苏联国立大学的研究所,一路上有学生和教授与你打招呼。走到研究室门口,一只毛茸茸的大家伙就已经趴在台阶上晒太阳了——你们管这只蓬松的西伯利亚森林猫叫“塔莉娅女士”。你顺手Rua了一把塔莉娅女士,听到一声娇气的猫叫。

一切平淡如死水,但凑近看便会发现这哪里是水,这分明是只待一点火星就能点爆的烈酒。

1937年12月12日,苏联最高苏维埃开展第一次选举,这场选举在全苏联都具有较高的重要性,1936年□□之后,这将是苏联最高权利机关和立法机关,相当于百年后的人民代表大会,你的导师就有参选。

这是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整个十二月最忙的时候,他完全分身乏术。

事实上,伊利亚对你的保护低于预期,李森科在后世因反智、滥权与政治迫害出名,事实上却是个谨慎的人,他并不激进。你也并不想用激烈的手段攻讦他,最多是打一个后手。随着时技术的发展,分子生物学会逐渐展现出绝对优势。

但你和李森科坐住了,总有人会不想你们坐着。

离岸平衡,日不落绝学,懂得都懂。

与其被人搅屎搅的不明不白,和代理人打的热火朝天,不如主动出击——起码要知道是谁掀的桌子。

你刚进实验室就看见阿列克谢·伊万诺夫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桌前。你不知道张桦声与他说了些什么,但自从你回到莫斯科后,他就一直待在实验室,调试着之前与张桦声共同设计的器械。

“阿廖沙,你到的这么早,食堂还没开呢,吃点面包垫垫肚子吧。”你把怀里那袋子黑面包放在桌上,拍了拍阿列克谢的肩膀。年轻的苏联人闷闷地应了一声,却依旧埋头做测试。

还好,自闭,但没有完全自闭。

两个中国孩子的孩子来的晚些,王琳和陈少爷几乎是踩着点踏进实验室,他俩朝你打了个招呼便钻进自己的工位。张桦声还在的时候,他俩总会被东北人从床上揪起来,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上早课。

少了一个重要的人,但日子总是得照样过的。

王琳是这些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她明年就要进行答辩,通过后可以获得“专家学位”。她本计划回国,但南京的陷落让她无家可归,好消息是她的父母及时转移到了武汉,她的家人都平安无事。

其它学生都是1939年毕业答辩,你为张桦声申请了休学,虽然学籍保留有时限,但战争时期一切特殊化,只要她能证明自己的能力,依旧可以在通过毕业答辩后获得学位。

你曾经的室友、现在的同事安娜·肖斯塔科娃也开始准备她的副博士答辩,你来到这个世界三年,一切都在平静地向前推进着。当然,只是水面上的安详。

食堂,研究所,家——三点一线。

这对你来说,本该是平凡的一天。

【2】

完成一天的工作,你提着一大袋文件回家,苏联为你分配的房子算不上豪华,但有整整两层楼,五脏俱全,厚重的墙壁足以抵挡北国的严寒,隔音效果也相当良好。

你烧起壁炉,窗外寒风呼啸,但今晚却是个难得的晴天。

你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层层叠叠的文件被挖空,留出方形的空间,你今早出门的时候摸走了那把7.62mm的TT-33[3],装好弹匣,现在这把枪正插在你腰间的枪套里。

指腹抹过抽屉的底面,几乎是接触的一瞬间,你整个人都被定在了原地。这是伊利亚教会你的,是一个意识体历经千百年总结出的经验——利用比普通人更细化的触感,意识体能察觉到油脂与水极细微的区别。

你的家里,不止你一个人。

和你之前刚到家的时候一样,来人戴了手套,反而擦去了你刻意涂抹在木头上的细薄油脂。

在离开的三个月里你的房间被人翻过。

有人在找些什么。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你早已把阿尔弗雷德寄给你的信件与支票烧掉,那张画像也被你送到了伊利亚手中寄存。但苏维埃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如果阿尔弗雷德想要“编造”你与他的关系,那你极难拆招。

有人在你离家之后潜入了这里,他搜查了所有的抽屉,确保你在危急时刻无法从家里获得武器。

你是对的,如果今天早上抄那条无人的小路,你恐怕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你不敢有大动作,不敢回头,只是拼尽全力用余光瞄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