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战争(2 / 7)

点物资,并把那些维持战争必须的东西送往它的下一站——前线。

你没干过物流,于是一切都从头开始实践。说实话,你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柴油、汽油,苏联的坦克和吉普车要烧柴油,汽油能当燃料,有时你所在的站点也会烧油取暖;你也两辈子没见过这么多枪弹,一箱又一箱的子弹,一箱又一箱的手榴弹、步/枪经由你手,送到前线红军的手里,夺去另一个人的生命。

你的工作并不繁重,这多少有你的性别因素,也和你较高的军衔有关。除了统筹物资,你并不需要去站点附近挖战壕,也不需要站岗哨,沿着铁路、公路的巡逻也轮不到你,这些风险更大的工作都有专人胜任。

一旦战争爆发,一切都是不可信任的。

你们所在的站点运气不错,直到战争结束都勉强算得上风平浪静,但距离千米外的其它站点有人被芬兰狙击手击中躯干,虽然青霉素救活了他,但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余生都将在轮椅上度过。

你还见到士兵把妇女孩子按在地上,妇孺的神色先是麻木,随后转变为绝望与惊恐。你的同事向你解释,这样的女人小孩极可能是敌方派来渗透的,可能会毁坏物资,也可能会泄露机密。

你只能点头,保持缄默。

没有工作的时候,你开始反省。

即使你在穿越前完全没有接触过军事,即使你并不清楚苏芬战争的具体情况,但当你从前线接收到衣着单薄、身上除了弹痕还有大面积冻伤的伤员后,傻子都能意识到——苏联红军的补给绝对漏成了筛子。

你是在索穆萨尔米战役惨败后前往边境的,当你到达边境站点的时候,你所对接的师已经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就差补给线彻底一断,被芬兰军包成饺子。[2]

你并不清楚二战时期欧洲的具体情况,但你围观过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信息化战争。在接收前线伤员的时候,你敏锐地意识到了某些东西。

你们的补给线被芬兰游击队屡屡切断,深褐色军服的苏军是白茫雪原上的活靶子。或许是苏军过于年轻的基层缺乏战争经验,第一个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吸取芬兰战士穿白色军服经验的竟然不是老兵,而是开了未来挂的你。

此外,苏军沟通主要依靠电话线,而珍贵的无线电设备又故障频发,各级之间的沟通问题堪称一片混乱,结合大清洗后群龙无首的指挥层,能打出漂亮的仗才是奇了怪。

如何提高苏军的信息化水平,直到现在都是你相当头疼的一件事情。

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你终于挪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你惊讶地发现,已经有个高大的身影在门边站着了,似乎是在等待你的归来。

“伊利亚?下午好啊……”你努力撑起眼皮,朝他软绵绵地打了个招呼。你已经熬了两三个晚上,再不睡觉,即使是意识体也顶不住这消耗。

“我打扰到你了。”苏联意识体带着歉意。

“有一点,但不多。”你疲倦地靠在房柱上,揉了揉眼眶,“得怪芬兰太冷了,我都被冻得想冬眠了。”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一个盒子被塞进了你的怀里,你费力地提起精神,这才发现这是一个熟悉的礼盒,里边摆着你已经获得过一次的红旗勋章。

“红旗勋章,以表彰你在战争中为苏联做出的贡献。”

你盯着那锃亮的勋章沉默半晌,终于抬起头,对上伊利亚那双疲倦的红眼睛。你抿起嘴唇。你看出他与你同样的倦怠,他并不好受,甚至比你还要痛苦的多。

“一切为了联盟,布拉金斯基同志。”

你朝他敬了个军礼,在他一闪而过的无奈与局促中,露出一个同样疲倦的笑容。

【2】

1940年4月10日,英国,唐宁街十号。

金发的英国人站在电报机前,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纸面,修长匀称的十指飞快地敲击着字码,让加密的信息越过英吉利海峡,从英格兰到达法兰西,最终由爱丽舍宫的主人接收。

就在昨日,4月9日,因英国对德国进行的铁矿封锁,希特勒发动“威瑟堡行动”[3],袭击作为重要海港的丹麦与挪威。

无论英法在之前的岁月里积攒了多少仇恨,当德意志的坦克对准他们,当斯图卡轰炸机在空中盘旋,当苏联与纳粹德国达成了某些不为人所知的盟约——英国和法国就被绑上了同一条战船,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德国闪击波兰后,英法对德宣战,两国组建英法联军静守马其诺防线[4]。

只是简单的情报交换,来自法国的消息让亚瑟·柯克兰蹙起眉头,半晌后又松开。

[在马其诺防线和英吉利海峡后,我们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一场战争。]

瘦削挺拔的英国人沉默良久,眼神几次闪烁,最终,疲倦与纷乱的情绪被他尽数收敛,一切归于沉寂。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祖母绿色的眼眸中,只剩下独属于日不落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