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火(1 / 3)

“正如您所知,我们家少主和诸福女大人同岁,不说京都,即使放眼天下也很难找到这样相貌堂堂、果断英明的男子。若能以诸福女大人的纯净身躯诞生下一任继承人,我们两家的结合将会撼动未来也说不定。”

“不不不,还是我家的家主最好,尽管他已经娶妻,但是那样资质平庸的母体怎么能承受孕育强大后代的痛楚?只要诸福女大人愿意,我家的家主夫人非诸福女大人莫属。要我说,男人还是要有些年纪才好……”

“哈,要论及优秀,如何能少得了我们家?”

“你家?不,我们少主最适合诸福女大人,我们有数不尽的奴仆可以供诸福女大人驱使。”

“我们家世代贵族,你可有见过更加辉煌的宅邸吗?”

“我家。”

“……我家。”

“我家!”

“诸位,何必争执不休呢?诸福女是天的女儿,不该嫁任何一家为妻。她是这样博爱世人,可别忘了,作为永不凋零的夕颜花,她永远娇嫩、永远茁壮!她将会如同过去许多任的诸福女所做的一样,为壮大正义尽可能诞下血统高贵的孩子,做咒术界的母亲。我们举杯!祝福诸福女,歌颂母亲,歌颂血脉!”

“这么说‘本家’打算遵循‘传统’,让诸福女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在‘本家’咯?可别像两百多年前那样,忽略了诸福女大人的情绪,被她掐死孩子,断绝神的眷顾啊。”

“哈哈,绝不会!你们有所不知,此任诸福女大人最是恭顺明理,乃是深明大义之人,从不让人失望。”

豆蔻之年的少女早在廊下等候多时,房中的对谈毫无遗漏尽入耳中。

房门被倏地拉开,昏昏烛火里将夜的房间,“本家”家主向赴宴的来人们展示自己家族最令人惊叹的藏品。

伴随巫女的牵引,少女从廊下一步步转入房中。她甫一亮相,艳光如刀,利不可挡,惊叹声此起彼伏。可望不可即,多惹人垂涎。

家主浑身酒气,伸手把她拉入一众饕客的中心。

“谁会不想被世人崇拜?”他低头询问掌心的少女:“您也一样吧,大人?”

——

虎杖悠仁心里有一千万个无可奈何的不满,每一次心跳都释放出沮丧。在回程的地铁上,他几度侧头关注花冢狸,她打从自己对她袒露理想后就陷入了一种刻意对抗的沉默。

她很不满。

虎杖意识到这点。他既恨她不解风情,又想和她道歉,要怎样说?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其实我对你和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有些自作多情了,她并非在为自己的疏远难过。然而排除此项,虎杖想不通自己说了什么冒犯的话。莫非陈白自己的一种假设也是错误的吗?

地铁到站,两人叫计程车返回学校。花冢狸始终一言不发,注视与车外灯火一同倒映在车窗上的自己,而虎杖悠仁注视着她的背影,但凡她把视线朝旁边移动一些就会发现自己也是一道风景。

“吵架了吗?”后视镜里,计程车司机瞥了后排的他们一眼,严肃的眼睛里透出些怀念,像在劝虎杖或是别的什么人:“应该哄一下的。”

虎杖深吸一口气,在温暖的车厢里相互摩挲着双手。

付完钱,两人下车。虎杖尽职尽责把花冢狸送到宿舍楼下,两栋宿舍挨得很近,甚至算不上举手之劳,更像是同路多跨了两步。

“花冢小姐?”没得到她的回应,虎杖悠仁颇为懊恼:“虽然我不知道是哪句话不对,但我一定说了惹你生气的话。比起生闷气,你还是说出来更好。不是要强迫你和我说话,可要是你因此困扰,或许去和别人聊聊会舒服一些。你这样子太让人担心了。”和

大家在一起时哪里都好,被他带回来却肉眼可见地变丧,怎么看都是他的责任。

“……那我不就变成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了吗?”

谢天谢地,她总算肯回应他了。虎杖悠仁多云转晴,得寸进尺:“这样的话,和我倾诉怎么样?我可是很会保密的。你要是不想站在宿舍门口干巴巴地说,可以给我发讯息。”

“没关系,没那么长篇大论,虎杖可以借给我五分钟吗?”

“多久都行,请尽情地向虎杖牌树洞倾吐烦恼吧!”

花冢狸不吃这套,斩钉截铁打断了虎杖活跃气氛的话语:“……你也许是个没什么欲望的、高尚的人,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幸运,可以选择要做好事还是坏事的。有时候有些事明知道事后要后悔,当时也不得不做。——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出乎意料的答案,全不旖旎的话题,虎杖短暂地想了想。

他本想问她,大部分人都有选择做好人和坏人的权利和选项,难道花冢小姐不可以吗?但是他有预感这会刺痛花冢狸,所以换了个问法。

“花冢小姐过去是坏人吗?”

“站在大多数人的角度来看,我是个坏人。而且说不定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