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特丽丝看着在倚靠在窗口的少年,窗口开着,风吹动窗帘,连同他的白发也吹起一丝。他回过头,月光在身后,他脸上的阴影,让他看上去形同修罗。遑论他左右手各拿着一柄长刀。长刀染血,在阴影下看着极其可怖。“母亲,为什么要跑呢?”

特丽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控制不住自己,心脏在猛烈跳动,双手双脚不自觉发软,她当即转身就跑。

“母亲是在玩游戏吗?那好吧。我这就来追你。”少年的语气透着无奈,但更多的是疯癫。长刀在地板上摩擦,发出的声音暗哑。“老鼠的翅膀被剪断野猫的獠牙被拔掉木马在旋转小女孩说‘我来了’……”少年不紧不慢地哼着小调。

特丽丝跑到精疲力尽,这条走廊好像没有尽头,她想控制自己停下,可是身体好像失控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因为力竭倒下。在倒下的一瞬间,少年的长刀已经在颈侧,少年俯身在特丽丝身后,鬼魅一样的声音响起,他说:“我来了。”

特丽丝一下子惊醒,她发觉刚才所见只是一个梦。暖阳和煦,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也确实如此。可是她脖子上长刀冰凉的触感仍停留。似乎在警示,或许也只是她想太多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梦。

一旁的安迪丽娜拉了拉特丽丝的手,似乎在安慰她。特丽丝转头,抱了抱安迪丽娜。安迪丽娜不会说话,特丽丝也曾问过仆人,仆人说本来是能说话的,可是有一天就说不出口了。

菲利克斯·诺兰一直没有回来,特丽丝没有放下戒备。游戏里是这样形容菲利克斯·诺兰的:他灰色的眼眸透着精明,他残暴、毫无人性,除了对玛蒂尔达有些微的怜悯,所有人都是他为达目的的棋子。

而现在,特丽丝已经在公爵府一个月了,这期间,她没有见过所谓她名义上的丈夫还有其他来访的客人。每天面对力克那张阴沉的脸,还有越来越依赖自己的伊比利亚和安迪丽娜。特丽丝觉得,她像是被软禁了。一个看不见的雾遮住了公爵府,她也被笼罩在这团雾下。特丽丝想,是时候行动了。

书房是进不去的。一旦她踏足那层楼,不,只要她朝那片区域去,力克一定会出现在她周围,用那种阴恻恻的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令人格外不适。除却书房,特丽丝已经基本把公爵府的一草一木基本摸透了。

而她也借口想多了解王都,也将王都已经周围的一些城镇基本了解了。虽然只是通过一些书籍。力克不禁止她出去,一旦她想出去,身边一定是重重守卫,她基本不能接触什么人。何况实现自己招兵买马的鸿图伟志。

就像她穿越之前看过的爽文,女主角行动一般会选择晚上。毕竟晚上可以说是招猫逗狗的最佳时机。特丽丝以为自己隐蔽德很好,不会被人发现。可是她刚一艰难地跨出围墙,还没有落地,低头就看见力克那张阴沉的脸,苍老得好像老树皮。他用像沙子磨砺的声音说,“夫人这是去哪啊?”

特丽丝听着,只觉自己要是不能说出一个合理答案,一定会被这位自许公爵大人忠心耿耿的狗给生吞活剥。她说:“力克,你可真是慢啊。公爵府的守卫办事这么不利,你作为管家也不好好管管?”

力克笑了,他笑起来脸上扭曲,耸动的皮肤好像树皮在抖,“我的错,夫人。”他说话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特丽丝狠狠捏碎,誓要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

自那天开始,特丽丝发觉,力克在监视她,那种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的感觉不好。特丽丝觉得,有一种束缚感萦绕在身后,似乎她只能当一个公爵夫人,只能呆在这个房子里。特丽丝不想,她想拼劲全力也要去撕开那层血雾。

看着不远处陪伴妹妹的伊比利亚,恍然间她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她知道这个小孩远不如自己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单纯。可他到底还是一个小孩,怎么能恬不知耻地请求小孩帮忙呢?特丽丝在内心唾弃自己。

晚上回房间时,不期然看见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白毛。特丽丝询问,“怎么了?伊比利亚?”虽然两个小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是从颈部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端倪。安迪丽娜的颈部用红绳坠着一块石头,据安迪丽娜表示,这是哥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母亲也想逃出去吧?”伊比利亚抢先一步关上门,“我们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但是之前也有仆人在进来后因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拼死逃跑。但是无一幸免。”伊比利亚说这话的时候,满不在乎,这是一条人命,或许在他眼里分文不值。“母亲,我们合作吧?我们帮你逃出去,你帮我们杀掉菲利克斯·诺兰。”他说这话时可不像一个小孩,面露凶光。就连一旁安静的安迪丽娜也赞同地紧抱住格雷点头。布偶的脸也在这无意识的挤压中变形。布偶的笑容看上去更加扭曲了。

“伊森,你看上去真不像一个小孩。”特丽丝无奈地摇摇头,虽然她也有那么一丝丝念头。

“菲利克斯·诺兰曾说过,我和安娜是野兽的后代,恶魔的孩子。母亲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小孩子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