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镇定(1 / 3)

去礼堂用餐的时候安德莉亚还在为凌晨的事情感到惊讶——弗雷德的梦与他未来的遭遇完全重合,但更多的只是象征和意向,或者说得上天之启示,更加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用魔咒验证后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合常理之处。如果此事和邓布利多远去芬兰的原因有关,那确实值得认真对待,但话又说回来,如果邓布利多发现自己的特殊、得知了有关未来的只言片语,他就绝不会放心到把她独自留在这座古堡里、任她予索予求。

至于安德莉亚自己?她早就怀疑过自己的这份特殊,它来历不明、又无法掌控,不知何时就会被诸神收回,但是无所谓、她并不在意,倘若人生没有什么执着追寻的目标、难以实现的理想、九死一生的遭遇,那也太过无趣。她看见危险的火光、听见恐怖的声音,并致力于去挑战常人所不能视,能人所不能及。

她或许谨慎——但这是为了达成目标的谨慎,正如现如今霍格沃兹内众多教授都认为她乖巧听话,但邓布利多明白这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是可以被舍弃的棋子、在更大的利益和诱惑面前可以草草丢失的铒食,既然毫无头绪,再多考虑也只是徒增烦恼,思及至此、安德莉亚·布兰度将最后一口面包布丁送入口中,便放弃了深究此事的想法,只把它当作可利用的疑点略过。

早饭过后便是例行公事的魔药课,安德莉亚对被每日拘在西弗勒斯·斯内普手下的枯燥生活大感无趣、更对他异常严苛的监管而感到厌烦至极,连带着对魔药也失了几分耐心,不过这些抱怨和恶意不便表达,不论斯内普心中如何做想、面上总要过得去,于是还是波澜不惊地应对过去,四日过后,邓布利多从芬兰归校,她便又能如常活动,就先去找了鲁弗斯·斯克林杰——这个手段强硬、脾气也算不上多好的老人正因自己被西弗勒斯·斯内普半软禁在霍格沃兹的事实而大发雷霆。

“他怎能如此对你?”鲁弗斯说,他看上去几乎是在暴怒了,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起,有些毛躁感的头发顺着他身体前倾的动作而洒下,这不合常理,安德莉亚从中嗅出了秘密与隐情的味道,“是邓布利多——孩子,告诉我是他的授意——”

“老师,”但安德莉亚不得不打断他的话,“请您放轻松,好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应付的过来,更何况,我在信中如实向您回禀过,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就是我未来的魔药课教授,只是对我的魔药水平有所不满,”她注意着对方的神情,谨慎地挑选着字眼,“邓布利多老师,当然,也是被您授意作为我的指导及庇佑之人,则刚好另有要事,前去芬兰……”

“芬兰,”鲁弗斯近乎是在冷笑了,“正是因为芬兰啊,孩子,德姆斯特朗、黑魔王与食死徒、秘教,多少你不知道的罪恶在那里萌芽……”

安德莉亚微微叹气:“老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突然又平静下来,在这方空荡荡的房间里有种嚇人的压迫感,“但绝无可能,你要听信我的判断,我会竭尽所能的保护你:邓布利多傲慢又轻信,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则是个奴颜媚骨的无耻之徒,是奸诈的恶棍、合该施以绞刑的叛徒,黑魔王已死,但残余的逆党仍在暗处蛰伏,而你要记住,安德莉亚,你要记住,”他的语调庄重而遥远,目光锁定、而安德莉亚认得这种眼神——这是邓布利多看她的眼神,“你的父母是傲罗、你的父母因食死徒而死。”

“我知道,老师,我将永远铭记。”她轻声回复到。

等到鲁弗斯允许安德莉亚从傲罗指挥部离开时已近黄昏天色,身后目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暗自评估打量的人不知凡几,她一律视若无睹,只迈步向前,只漫不经心的想到:追名逐利之人、就算死亡降临也得不到一丁点的怜悯或叹息;但更加令人对这一切感到疑惑的事在于:世上多得是庸碌无能之辈,遇到困窘要喃喃祷祝、祈求诸神未知有无的注视与怜悯,但邓布利多——甚至是鲁弗斯,他们却想要守护和维持这种愚昧和错误的秩序。

他们投落在安德莉亚身上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视线?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怜悯、疼惜、爱屋及乌式的偏爱,还是一类人的缩影、他们所发誓要守护的一切的再投射?

安德莉亚·布兰度不自认为道德高尚之人,她只是困惑,黑魔王播撒恐惧与战火、白疯子传散信仰与牺牲,他们各自的子民前赴后继,毫无个人意志的奔赴战场、直到死得轻如鸿毛,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她默然无语,魔杖挥出层层咒语,空间的变换、魔咒与禁制间的相互碰撞,但下一刻力量消解,确如纳西莎所言,马尔福庄园为她敞开了大门,安德莉亚抬头看去,古堡内阶梯层层叠叠,以金线绣着的水宁芙符号的威尔顿地毯铺陈地面,她拾级而上,她开始奔跑。

安德莉亚·布兰度知道为纳西莎冠以全新姓氏的两个马尔福均不在家中,厚厚的地毯吸走了她的足音,但她仍然听到规律的击地声,那声音仿佛从古老、悠久而阴冷无比的地底洞穴中传来,仿佛从高耸、遥远、一望无际的天空中传来,仿佛从每一个埋葬在此处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