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2 / 2)

思考为什么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偏偏在她回去的路上遇到这么个东西了,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白絮背稳了竹篮,心里一番思索:距离回到山脚下的府邸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看来想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白家在山腰上修建了一处落脚的地方,正好应对黑夜无法行走的突发情况。

半山腰的房屋分东西两户,一间用来居住,一间则用来当做堆放杂物。

白絮简单收拾了一番,随后燃起蜡烛当做照明,便忙将带回来的素冠荷鼎取出。

她顾不上收拾自己,直接冲进了仓库寻找有没有能用得到的物品。

“透气性强的花盆,培育土,园艺剪......”白絮一一找到对应的工具,总算松了口气。

“接下来需要剪掉兰花的病根和老根,”她对着直播间解释道,“要不然新鲜的根须也无法存活,这是移植必要的一步。”

谈到自己的专业特长,白絮自信许多,她手上动作麻利,将处理好的花朵细心地栽培到了新的土壤中。

“短时间不能移植太多次,我们先将它放进透气花盆里养着。”

接下来,就该看看为她打赏的金币能兑换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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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无人,明月高悬,一名黑袍少年似乎体力严重透支,虚虚地撑在西边的木门上。

少年面色发白,轻轻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唇,他缓缓叩着木门,无人回应,门却因风的推力自动敞开了。里面蜡烛高燃,显然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他垂下眸子,像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踏入室内。

少年用未曾染血的左手提起桌上的茶壶,隔空倒入口中,一饮而尽,喉咙瞬间好受了不少。

私闯民宅实乃无奈之举,他翻遍了全身也没有一件值钱的物品,却被一股香味沁入鼻腔。

素冠荷鼎的香味能留存许久,即使只短暂地在这个房间停留须臾,也留下了沁人的芬芳。

这几天里他闻到的都是污脏血腥,难免不自觉的寻那香味的来源,房间不大,没走几步少年便掌握了房间内的布局。

没寻到到底是什么味道,腹部先传来一阵绞痛。

血水透过黑色布料,黏腻一片,他刚要掀开前襟忽然察觉屋外有人走动,一个侧身迅疾躲在了屏风的后面。

“奇了怪了,我明明记得关上门了……”一道女声传入耳中,脚步声逐渐清晰,少年警铃发作,略显紧张的手伸向腰间的软剑。

不一会儿,房门被关上,声音渐渐隐去,他微微松了口气,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料,缠腰把腹部的伤口包裹起来。

不过,少年的动作僵硬的停了下来,之间面前一抹青色的身影直直看着他。

“你是谁?”白絮蹙眉,想到了这个时代的大背景似乎不怎么和平。

“莫不是在逃钦犯?”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她有些怕,看对方一身狼藉,明显不像个善茬,多半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对这突出奇来的意外有些慌张失措,但白絮还是很快静下心来,尽量让声音平稳:“你别杀我灭口,我不会说出去的,要命不给,要钱我想办法给你。”

白絮无意间瞥到了他腰上的寒光利刃,凝住了呼吸,他身上血腥味很重,应该是受了不小的伤。

正当她盘算着自己能不能把身受重伤的人撂倒时,少年终于开了口:“不要。”

白絮忐忑地往后退了两步。

不要什么?不要命还是不要钱?

“未经允许饮了姑娘的水,不知如何报答。”静谧的氛围重新被少年沙哑的嗓音打破。

言罢,少年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是少见的清澈。

白絮看他的气质谈吐,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恶劣,倒更像是名门望族的贵公子。

报答?

就这副衣衫染血,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不原地倒下,让她这屋子成为凶宅就不错了。

不管怎样想,她语气软了下来,问道:“你还好吗?先坐下歇一会儿吧,我没什么要一个伤患报答的地方,你恢复好后且早日离开。”

不等他回应,白絮接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是温和的话语,带着乱世中难得的善意。

少年声音暗哑:“……许雾。”

“哦,”她点头,“我叫白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