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3)

婚妻知晓他同旁人有了首尾,专门派人来解决自己这个祸害的了。

实在没办法叫人不多想。

这沉默落在甄芙眼中,像是直直一柄利刃。

哪怕心知肚明对方没必要对自己全盘托出,但仍是控制不住心酸。

一张嘴酸味儿就要漫出来:“随你吧,左右不找到人你也不死心。”

这话听着怪怪的,但燕珉自己心虚,并不多言什么。

饭毕,两人顺着街道慢慢走,宛若大海捞针,在无边际的人海里寻一张想见的脸。

走了半日,甄芙累得两脚发软,寻了个墙根坐着,燕珉陪在她旁边,颠颠去买了碗糖水来。

“怎么就一碗?”甄芙接了碗,问他。

“我不渴。”

燕珉笑笑,可分明嘴唇都干得起皱。

旁边卖糖水的阿婆看不下去,盛了半碗塞到燕珉手里头,“怎么穷成这样?”

“也不是穷……”燕珉十分不好意思,玉琢的腮上染上红色,掏了半天掏出块碎银子递给阿婆,“就是舍不得花。”

阿婆:“……”

她哼了下,没接,没好气道:“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抠门的小郎君!找不开,自己收好!”

燕珉领她的情,弯起笑眼:“谢谢阿婆!”

脆生生的道谢谁听了也发不出火,阿婆又哼了声,问:“你们看着也不像穷苦人家,怎么连碗糖水都舍不得买?”

甄芙慢慢抿着甜滋滋的水,听燕珉回答:“我们是来找人的。”

他描述了一番徐明水的模样,请求道:“阿婆,您心善,要是看见我妻主,就跟她说我在找她。”

阿婆点点头,只说知道了,又纳罕:“怎么最近都在找人?”

“啊?”燕珉不解。

“就前头那条街上,有个皇女府,成天的派府卫出来晃悠,就知道盯着年轻的小公子看,时不时还要掀一下人家帷帽,生生气哭了不少小郎君。”

阿婆看了眼旁边坐着的两个,“你俩可小心点,那群人最喜欢找你们这般岁数的小公子的麻烦…哎哟,病刚好就闹出这种事,这些人真是……”

燕珉脸色发白,听不下去了。

他甚至不敢再将脸面对着街道,生怕被认出来。

大病初愈的皇女……又是已经出宫建府的……还能有谁呢?

……只能是那个被他逃了婚、下了面子又生生气病了的二皇女。

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在京城的?难不成兄长已经……

骨子里渗出一阵一阵的寒意。

他同阿婆道了谢,拉着甄芙就往客栈的方向走,不敢在外多留。

甄芙比他还要早猜出来是谁。

在她早上出门时,不,更早些时候。

早到燕珉和徐明水刚被断舌领着回家时,甄芙就认出了这位高高在上的二殿下。

甄家从前高低也是做过中书令的,掌拟女皇诏令,风光过,自然也同几位皇女打过照面。

算不上熟稔,更别提后来甄家破败,物是人非。

但不至于对面不识。

她猜徐明水也认出了自己。

对一切心知肚明,可甄芙并不打算做大好人。

她跟着燕珉钻进客栈小小的房间,气还没喘匀:“怎么了这是?”

燕珉还是说不出来,结结巴巴编拙劣借口:“只是突然想起来咱们没买帷帽,就这么出去,不太好。”

燕小公子向来是把“男子不该抛头露面”这话当个屁放了的,如今编出这么个借口,可见为难极了。

而甄芙巴不得见他如临大敌主动躲着徐明水的模样,善解人意的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待会儿我下楼去买两顶,咱们以后带着帷帽去。”

而后的两三天里,燕珉都有意识避开了二皇女府周围,带着帷帽小心翼翼,但凡碰上形似皇女府的人,都要立马躲起来。

看得甄芙欣慰不已。

这样下去,就算是徐明水有天大的本领,也找不到一个主动藏起来的人。

就这么躲躲藏藏,竟真的避开了各方人马。

燕珉嘴上不说,其实委屈极了。

半点线索都没有,他都要怀疑徐明水究竟有没有找自己了。

又想她会不会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大火里,压根不再找,转头去和别的坤泽和和美美过日子去。

糟糕至极的想象使得他脖颈后的腺体都开始隐隐发痛,眼前有些眩晕的黑沉。

好巧不巧,甄芙还不在他身边——她觉得这样太没效率,主动去城门处守着了。

燕珉有些站不稳当,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好不容易攥到一根粗糙的木棍,倒刺扎进手心里,沁出血珠。

疼痛叫他稍稍清醒了些,一睁眼,行人都被拦在路两边,为中间的官兵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