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心(1 / 2)

合欢宗。

自从宗门比试大会结束,楚见欢心上最沉重的那块大石头便被彻底卸去,她整日窝在房间里,到处吃吃喝喝,不亦说乎。

“见欢,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清荷替楚见欢倒了一杯茶,边问边把温热的茶杯递给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好奇之色。其实,从谢千砚拉住楚见欢那时候开始,苏清荷便想知道其中的内情,只是碍于先前楚见欢的心情太低沉,苏清荷才强压下浓烈的求知欲,不想去打扰她。

一提到谢千砚,楚见欢的心便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几天以来,楚见欢一直在催眠自己,不要去想那天的事情,仿佛这样便可以彻底忘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楚见欢逐渐明白,有些事情无法逃避,她终究是要去面对的。

楚见欢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之前受瘴气所惑,我和谢千砚睡了,他要我负责。”

“啊???”

短短的一句话,却在苏清荷的心中掀起一场风波。苏清荷有过很多设想,其中也不乏大胆的,但真实的却比最大胆的还要再出格几分。看着楚见欢淡然的神情,苏清荷的求知欲开始熊熊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真的吗?我好想知道细节啊,能不能具体展开讲讲?”

苏清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是什么虎狼之语,瞪着一双澄澈的眼眸,还往楚见欢的身边凑近了几分。楚见欢本就是表面淡定,想要用简洁的语言将这件事情一笔带过,完全没有想到苏清荷会因此细细问来。

“……”楚见欢沉沉地瞥了苏清荷一眼,吐出残忍的拒绝之语,“不能。”

“好吧。”

苏清荷应的很快,但是仍然没有放弃从楚见欢嘴里套话,而是换了一种更为迂回婉转的方式,转而提起其他的事情:“你走之后,墨长老去给谢千砚疗伤,疗着疗着,谢千砚竟然就昏了过去,墨长老慌得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看来,谢千砚伤得真的很重。”

苏清荷盯着楚见欢,幽幽地说,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毛。楚见欢瞬间清楚了苏明荷的意思,只能无奈扶额,吐槽道:“他能受什么很重的伤?就被我刺了一剑,不对,准确来说,那一剑还是谢千砚自己找上了的,这叫碰瓷,好不好?”

“就算真的受了伤,也不关我的事情,千剑门自然会想尽办法给谢千砚医治的,用不着我/操心。”

“可是——你不是和谢千砚那个了吗?那个对修无情道的人影响很大吧……”

楚见欢拿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神情一怔。直到这时候,楚见欢才想起谢千砚与自己的不同,谢千砚修无情道,沾染爱欲只会影响道心,而合欢宗出身的楚见欢只会在双修中受益,几乎完全没有弊端,更何况楚见欢还得了谢千砚的元阳。

难道谢千砚一切的反常都是因此事而起?因为那一场情/事而道心有损?

但是,依照谢千砚对自己的掌控能力来说,即使与楚见欢有过露水情缘,道心有损,也不会对他的神智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比赛那天,谢千砚的所作所为简直不像他自己,就跟魔怔了一样,一举一动都透露出诡异的意味。

魔怔?魔气。

楚见欢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先前,在竹林的时候,谢千砚也沾染上了魔气,只是及时清醒过来,恢复了正常。楚见欢第二天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就将这件事抛彻底诸脑后,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因素。

现在想来,宗门比试大会,那个上辈子楚见欢本该由此入魔的转折点,魔气会出现也不奇怪。

所以,谢千砚真的染上魔气,因此加重了伤势吗?

楚见欢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任由旁边的苏清荷叫了她好几遍,也没有任何反应。

……

而此时的千剑门。

墨渊看着池中隐在水雾之下的身影,不住地叹气。思来想后,墨渊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瞒下来,给谢千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谢千砚险些入魔的事情传出去,谢千砚的名声必然会一落千丈,变成一片狼藉。

谢千砚静静地坐在水池中,闭着眼,任由冰冷的水漫过身躯,慢慢渗入到骨髓的深处。几日过去,谢千砚已经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了现在称之为麻木的状态。

涤心湖,洗涤内心的污秽,顺着灵脉一点一滴地挖去污垢,痛苦难当。

薄薄的水雾升腾而上,环绕着池边,带来无限的神秘感。谢千砚掩在这雾气之下,神情莫名,似乎也被周边的环境所影响,隐隐约约泛着冷意。

半刻钟过去,谢千砚缓缓地睁开眼,从水池中起身,带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白色的水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重新砸在水池里,渐渐坠入到深处,再也没了踪影。肌理分明的胸膛,流畅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腰,使得湿润的肌肤有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欲感。

谢千砚打开储物袋,施了个清洁的法诀,换上崭新的弟子服,又恢复到往日端方冷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