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希一直注视着冬染。

在她们进了厨房之后也一直看着。

多亏了那扇透明的门，才能够看清冬染的一举一动。

沈万希一手撑着自己的脸，眼睛紧跟着冬染的动作。

....好可爱啊。

他觉得自己像中了蛊一样，现在看冬染的任何行为他都只觉得可爱。

要是能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就好了。沈万希眯了眯眼。

冬染点了两次头。她好像在说些什么，表情.....好像有些痛苦。

沈万希表情变了变，继续盯着看。

等等.......染染眼角的那是....什么？是眼泪吗？她竟然.......在哭？

沈万希的手从脸上垂了下来，他的眉头皱起，心里有些钝痛。但是他完全忽视了，全心全意放在冬染身上。

然后他看到冬染的母亲说了些什么，抱住了她，像是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沈万希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松了下来。

冬染并不是不会哭。他是知道这一点的。

沈万希的脑海里闪过他在天台上心如死灰一心求死的时候，冬染抱着他在哭。

只是冬染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太过沉静，太过冷静，像个大人，让他们都遗忘了，眼前的这个人也不过是一般的小女孩，她会笑，也会哭。

或许那样的面无表情也只是她的保护色罢了，为了隐藏自己的脆弱而造出来的一副面具。

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哭泣呢？沈万希的心里闷痛了一下。

是我的事情，还是说.........有别的事呢？

正在他思考的时间里，他听到了厨房门被推动的声音。

沈万希向着那边看去，冬染从厨房走了出来，面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沈万希皱了皱眉，然后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他向着冬染招了招手。

“染染，过来，来这边坐。”

冬染听话地朝着他那边走过去，还差几步的时候就被沈万希的长手一拉，将冬染拉到了他的面前。

沈万希伸出手擦了擦冬染脸上的泪痕。

他抬起头看着冬染，面露担忧。

“怎么了染染？怎么哭了。”

冬染摇了摇头，张口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声哽咽不小心从喉咙里逃出，几滴在眼角积存的泪花顿时垂落了下来。

沈万希瞬间变得慌乱，他抽了几张桌子上放着的纸巾，然后温柔地给冬染擦着眼泪。

冬染抓住沈万希为她擦泪的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听到她这么说，沈万希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他让冬染坐在自己旁边，然后对着她笑了笑。

“现在染染还觉得难过吗？”

冬染缓缓地摇摇头。

沈万希抓着冬染的手，轻声说道。

“没关系的染染，有时候哭出来会好很多喔。”

是一句很笨拙的安慰。

冬染的嘴角翘了翘，她看向沈万希，说道，“那你呢？你也，会哭吗？”

沈万希愣了愣，他没想到冬染会扯回自己身上，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但是也没有说出口。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低下了头。

“也......会啊。”

“说出来可能挺丢人，但是我.......还挺常哭的。”

“因为什么都做不了，就只有哭泣。”

冬染看着他，目光柔和。

“没关系，不丢人。”

“并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哭泣，也是，一种宣泄。”

沈万希看着冬染，表情怔愣。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告诉他，要坚强，不可以哭泣，哭泣是无能者的表现。

但是冬染告诉他，哭泣是一种宣泄，是一种将自己内心汹涌的情感传达给世人的表达。

沈万希突然笑了出来。

他注视着冬染纯真得毫无杂质，像琉璃一般美丽的双眼。

“是啊，没什么丢人的。”

“当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我们还有哭泣。哭泣也是一种手段，是一种向世人传达情绪的手段。”

冬染看着沈万希的笑容，灿烂得如同雨过天晴般的阳光。

像是被感染了一般，冬染也笑了出来。

“好啦两位同学——吃饭啦。”

方颜脱下围裙端着一个菜品放在饭桌上，她对着冬染说道，“染染来帮忙，沈同学，过来这边吃饭吧？”

冬染从沙发上蹭地一下小跳到地面上，然后小步快走，跟着方颜走到厨房，和她一起并肩捧起菜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