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3)

春芝听到明璜说的话,皱了皱鼻子:“不是偷工减料,那便是故意的?我就说他们怠慢姑娘!”

这短短的时间,春芝便说了三次这样的话。这话逗得明璜笑了起来。她刮了一下春芝皱起来的鼻子。

“也并非怠慢。”

“若他们真怠慢我,就不必给我修新院子,也不必给我喝‘珍贵’的雨后龙井。”

翻新的陈茶定有去处,甚至有可能是因为明家人平日里私下常喝这样的茶,那个小丫鬟才会泡错茶。

且方才明璜看了一眼放陈茶的小罐子,也俱是和手头上的这个鸡蛋大的茶叶罐一般是青瓷的,但整体都要大很多。

明家的家仆奴婢们不能用这样好的罐子,陈茶也不可能用来招待客人,那它只能流到明府的其余主人处。

无论这茶流到哪里,拨到自己手上的却都是新茶叶。虽没那么昂贵,但也应是这府内比较好的用度了。

明璜说罢便起身,把春芝也一同拉了起来。她随手拢了拢散落下来的发丝,把方才趴在地上染在金线旋裙的上沾染的灰尘拍掉了,坐在了墩凳上。

明璜把话都掰碎了和春芝讲,春芝咂摸了两下,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但却仍有一些疑惑:

“明府打这些家具不会想到真有人会钻下来看吗?他们怎么敢的啊?若有人钻下来看,岂不是面子没有,里子也没有了吗?他们真的没有怠慢姑娘吗?”

今日春芝除了送礼那会儿,其余时间都是领着其他丫鬟站在门外的。但明家怎么对说明璜的,她也听到了一句半句。连她这个粗神经都看出来了明家其实不喜明璜。

明璜勾了勾嘴角,小声揶揄:“明家世代书香,古板得很!他们定是想不到两个女子会在房内趴在地上举着烛火细细瞧的。”

“如此失礼的事,他们是想破了头都想不出来的。这里给我住了,也就给我住这几个月,待我出嫁后,这院子便定就封起来了,毕竟这里我住过,也算是我的闺房,日后是不会用来做客院的。还有谁能瞧到这些丢人的玩意呢?”

“退一万步说,他们就算敢怠慢我,也不敢怠慢殷知鹤。殷知鹤凶名在外,在京中可是能治小儿夜啼,拂了他的面子,总不明智。”提到殷知鹤,明璜脸上挂着些许冰嘲。

“姑娘不可这么说!”

听明璜直呼丹越郡王名姓,还这般讲丹越郡王,春芝不乐意了。

“我听闻郡王殿下身高九尺,青面獠牙,眼似铜铃,还有六只耳朵,可耳听八方!您在京城这样说他,他定会听到了,日后为难您可如何是好?!”春芝是真的担心明璜。她本欲去偏房取明璜沐浴的香花,这会儿都顾不上去拿了,折返回来叮嘱明璜不要说殷知鹤的坏话。

明璜这才知道原来殷知鹤的美名也并没有那么远扬。

这不,在这个和自个儿一同长大的贴身婢女口中,那个京中第一美男子竟有另一幅皮相。

明璜笑到腰都直不起来,待春芝回来后,她尤带笑意,对她道:“你说的这都不是人,这叫妖怪好吗?再说,人家丹越郡王可是居京中美男子魁首的。”

春芝把香花与待会儿小宴时明璜要穿的罗裙和钗环和其他物件都一并取了过来,她下巴垫着一个黄铜小鸟罐,里头装的是明璜惯喝的茶叶。

她让自家姑娘不要说郡王坏话,自己却是说了起来:“我管他是不是魁首的,只要他对我家姑娘不好,那他便是妖怪了!他若是妖怪,坏话是我说的,要吃便来吃我罢!”

明璜看春芝这一副认真的模样,一点都笑不出来了。她本就对明家钱财之事极为敏感,过了一遍茶叶和家具的事情,心念电转间,口气便冷了下来:

“明家应是生意经营不善,财务有缺,账面上没钱了。”

春芝不知明璜为何突然提到了明家钱财之事。只是见明璜突然间脸色便差了下来,她小心翼翼道:

“姑娘怎么了?是方才春芝的话惹您不快了吗?怎脸色如此难看?”

明璜摇了摇头,拍了拍身边的绣墩让春芝坐下。春芝懵懵懂懂地坐了过去,只见明璜蓦然伸手探向春芝的脖颈,把春芝吓了一跳。

是暖的,软的。

看着春芝嘴边的小痣,明璜不由得心安下来,她压低声音道:“这十日内,我会把你们以去各地商铺清点嫁妆为由,一一把你们派出去。你们几个姑娘出了京城便直接回平凉,不要再回来了,外祖那边我自会传信的。”

春芝本在帮明璜沏茶,听及明璜的话不由得一愣神,手中的茶水没倒稳,漫了出来,从桌上流到了地上。

春芝顾不上漫出来的茶水,她猛然一伸手,用力地抓住了明璜的大袖,脸上尽是茫然。她红着眼睛凄然道:

“姑娘,您不要春芝了吗?”

春芝比明璜年长两岁,在八岁那年被父母插草标卖。

原本以为日后的容身之处便是那秦楼楚馆,没想到那日明璜正巧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