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3)

明璜在亭间撑着脑袋,手中懒洋洋地转着一朵木芙蓉,她瞥见绿巧从那鸡蛋大小的茶叶罐子中夹出茶叶,就要沏茶,便对她说了一句:

“我有点乏了,你帮我沏浓一些吧。”

“是,奴婢晓得了。”绿巧应诺,又从那茶叶罐子中夹出一撮茶叶放进茶盏中。

过了片刻,茶汤便被倒入茶盏中。明璜见绿巧小心翼翼地把茶盏奉给自己,见自己伸手接稳了才舒一口气,不由得露出一个笑。

她给过绿巧机会的。

明璜前几日在城北撂摊子卖糖的上辽女手中骗到了百三麻,本想留着见这丫鬟是否会收手。

绿巧是奴籍,毒杀主子是死罪。见这丫头平日里也不是那般胆子大的人,想来应是受人差遣过来毒杀自己。

就是不知这背后的人给她许了什么好处。

但无论什么好处,她都与绿巧无冤无仇!她是绝对不会如此好心用命来做人垫脚石的!

白瓷茶盏中澄澄见璧,茶汤的色泽都比以往的要浓上几许。明璜嘴角一弯,露出浅笑,又对绿巧吩咐道:

“叫那几个丫鬟回来吧,她们应也是累了。还有一起忙活的那些人,也一同叫过来一道歇一会。距婚期还有一段时间,这一会儿功夫不抓紧也不费什么。”

今日明璜难得没有在缀兰院中闷着,她婚期将近,言自己婚期踩在秋冬临界之际,便想给自己多打几套秋冬时花的头面首饰做嫁妆。

明璜手头从未紧过,这打头面的钱她自己便出得。

她遣人与明逾之说了声,明逾之见明璜自己添妆不需自己这头出银子,自是满口答应。

女儿出嫁的嫁妆多,娘家也有面子。明逾之还让管事的调了两个绣活好的丫鬟过去帮明璜画纹饰,她们干惯了绣活,工笔皆是画得好的。

绿巧应了一声,提起裙裾走了。

那缀兰院的大丫鬟仍是不喜欢绿巧,见绿巧来叫她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挎着采花的篮子又与她一起去叫那两个在花丛中绘纹样的丫鬟,随后领着众人一道走到明璜歇息的亭子中。

“二姑娘,怎都没动茶点,是不合胃口吗?”

“这几日吃多了,不想吃了。”明璜捧着茶盏,抬了抬下巴,示意那大丫鬟将两小碟子的麻米酥与酥糖都分下去,“你们摘得怎样了,待会儿把画的那些纹饰都拿给我瞧瞧。”

明璜见那大丫鬟端着碟子一一分给众人,又对她道:

“给那些浇花剪叶的花匠丫鬟们也分点吧,这儿还有呢。”

大丫鬟点点头,又去取了些茶点分给花园中的其他仆役,众人承了二姑娘的情,纷纷面向明璜这里鞠躬道谢。

明璜只微微一笑,对他们轻轻颔首。

那些丫鬟们稍作歇息,给明璜看了纹样,待明璜说出建议后又打算去花园中各自做事。

明璜平平常常地点头,便又让绿巧为自己添茶水,在饮水的那一瞬间,明璜猛地咬破自己的舌侧——

“二姑娘!”

“二姑娘您怎么!您别吓奴婢!”

丫鬟们还未下小亭台阶,便听到后边传来一声清脆的碎响,砸得他们心里一跳,众人回头,只见明璜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血从嘴角缓缓地淌了下来......

明无瑕摔碎了茶盏,猛地站起来,慌乱无比,在房内止不住地踱步。

“大姑娘,大姑娘你怎么了?”,贴身丫鬟被她吓了一跳,她跪下来收拾碎茶盏,嘴上却询问着明无瑕。

“绿意,你方才送东西给我母亲,我母亲在房中吗?”

贴身丫鬟绿意点了点头,说大夫人在房中礼佛。

明无瑕听到这一句,便一个人飞也似地跑向主院。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这般莽撞,成何体统!”,明大夫人见明无瑕慌慌张张地进来,还差点被门槛绊倒了,斥责她一句。

明大夫人方才礼完佛,她眉目平静温和,屋内香气氤氲,处处檀香。

明无瑕想要说什么,又叫房内的下人们全都出去了,待房门关严实了,她才流着眼泪带着哭腔道:

“娘亲,娘亲帮我...”

明无瑕自听到明璜吐血昏迷后便慌乱无比,她不知绿巧到底是怎么做的,明明和她说好了药量,算好时间待明璜嫁入郡王府不久便会药石无医,暴毙而亡。

怎明璜今日便就吐血昏迷了?

明无瑕知晓明璜曾患心疾,许是旧病复发。但她做了亏心事,总忍不住疑神疑鬼,自乱阵脚,唯恐明璜是中毒所致,这样一定会查到她头上来的!

“你怎会生的如此愚蠢?!”,明大夫人听完明无瑕说得所作所为,难以置信。她气急败坏,扬手打了明无瑕一巴掌,将明无瑕的脸扇得青紫一块。

“那庶女是准丹越王妃,毒杀王妃可是死罪,就算明璜现在不是,那位郡王殿下一瞧便是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