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寒冬凛冽,又是一年。

赤忽族在大盛被以奴称之,他们部族甚多,大字不识,犷悍粗蛮。久居大盛塞北以外的草原深处,不事农耕,世代以游牧讨生活。

赤忽族久吃牛羊肉,体型健硕且精于骑射,若他们不惹事,倒是可各自相安。

但他们每至寒秋萧瑟草地枯黄之时,就提着弯刀骑精马频繁侵犯大盛边土,行杀伐抢掠之事,抢夺粮食牲畜回去过冬,还会掳掠女子和金银财宝,边疆百姓苦不堪言。

自大盛建朝以来,赤忽族便是每一任帝王的心头大患,每年秋冬收到赤忽侵边的战报便如鲠在喉。

永兴十五年冬,大盛连丢三城,先帝得知战报忽犯晕厥,几日后从病中苏醒。先帝似有想再重用武将之意,朝廷百官却诸多异议。

这之后,先帝身子每下愈况,没几年便驾鹤西游。

塞北的冬总是寒凉,已是下了好几日大雪,今早才稍稍停歇。如今太阳平西,只余一点彩霞在西边的云头笼罩,暗色的云无尽蔓延开,将霞光渐渐吞噬,即要到鸣金收兵之时。

赤忽奴又来侵关。

黑色的地上铺着一层厚雪,断头的、中箭的尸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身上满是血污,尸体已是僵硬,上面覆着薄雪,耳边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

在这战场上的一隅,一把长柄大刀直直冲着一个赤忽奴砍下,一颗编着发辫的头颅便骨碌碌地落在了地里,鲜红的血从那断了头的身子汹涌喷出,尽数都流到了雪地上,又被和泥踩成了血污。

喊杀声、马蹄声、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明璜跨在马上,长柄大刀的鲜血蜿蜒流下,血仍鲜热,带着白气,尚未被寒风吹得结冰,而是落到了和污血的雪泥地里。

打刀的铁算不上好铁,刀却被人很是爱惜,擦得锃亮,磨得锋利。只见寒光一闪,那人头上的左耳便被削了下来,精准地挑在银色的刀尖上。

明璜把那耳朵从刀尖上拿下来穿在腰间,腰间那根染满血污的细麻绳上,密密麻麻的穿了数十余的耳朵。

她刚把耳朵穿好,身后便传来一声破空之响,数支箭矢直直地朝射来,疆场一片混乱,根本便看不出是谁在放这冷箭!

眼睛一眯,明璜抹了一把脸,把方才砍人头颅溅到的血尽数抹去,她用马上缰绳在左手上缠了几转,用借力翻身下马躲开箭矢,又横空打了一个转再回到马上,随即在马上开弓,将方才下马看到的穿大盛士兵衣裳的赤忽奴一一射穿。

“好!我注意你很久了!”,一个身材壮硕,头编小辫的男人策马到明璜身边,他胸戴铁甲,头也佩了盔,在赤忽族中应地位不低,高低是一个将军。

“小子,我见你能不能接下我这一刀!”

那赤忽将军一拉马绳,□□的马便双蹄离地,长嘶一声,赤忽族善养马,这马身量虽矮小但肌肉健壮,明璜亲眼见过赤忽族指使这种马,一蹄子就踢碎了一步兵的头颅。

她忙不迭拉动缰绳,让自己骑的这匹马避开这一击。她身下的马胆子不算大,遇到强者,有点揣揣不安,不好控制。

明璜刚刚避开赤忽将军的马蹄,一柄巨大的弯刀便横插地向明璜劈来来,明璜抄起长柄大刀,双手横在身前挡住这一刀,金戈相接,发出一声嗡鸣,明璜的手都能感到刀身传来的剧烈震动。

明璜双手一挺,将那弯刀向着那赤忽将军打了回去,她与赤忽将军在马上交战数个来回,两人刀法极快,一时火花四溅。

忽然,那赤忽将军用弯刀一挑,明璜骑着那匹马的马头便被一刀斩落,身首分离,马身轰然倒地。明璜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马血溅了她一身,被风吹过,一阵冷冽。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癸水未走,这几日很是畏寒。

“你小子不会是打尿颤吧?”,那赤忽将军哈哈大笑,他居高临下地坐在马上,似逗老鼠一般用那把极大的弯刀与明璜交手,他由上至下戳刺,明璜不好还手,只得尽心躲避,身上却仍被他划出了几道血痕。

慢慢地,明璜的身子似被冻僵了那般,速度越来越慢,那赤忽将军觉得无趣,弯刀一横,就要将明璜的头砍下来,他就势一牵动缰绳,马蹄高高扬起,向明璜踏了下来。

上有马蹄,旁有弯刀,眼看着明璜不是身变肉泥就是身首异处。

谁知明璜就地向前一滚,滚到了马腹间,长柄大刀如臂使指,顺势便削断了那赤忽将军身下那匹马的后蹄。

那矮脚马长嘶一声,前蹄一委跪到了地上,将马背上的人甩落下来,马的两条后蹄鲜血淋漓,它痛吟着喘着气,然后戛然而止,马脖子上,扎着一柄弯刀。

赤忽将军哼了一声,啐了断腿马一口,将弯刀拔了下来,刀势一荡,又再次向明璜劈来。

明璜抽身闪躲开这一击,长柄大刀和着凌厉之势向那赤忽将军砍过去,寒芒如电,将那将军逼得连连后退,二人一进一退,又是过了几十招,最后明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