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也是猛禽”(1 / 2)

今年下雪似乎格外早,你掖了掖灰色的羊毛围巾,伸出手看着细雪落在毛线手套上,小小的结晶不一会儿便彻底融化消失不见了。

你抬头望天,呼出一口白气,眼前的世界顿时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你颇感寥落。

“……是不是,有点冷啊……”

你并不期待任何人来回答,这般喃喃自语也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啊!我也这么觉得!去年这个时候都还没穿上厚衣服。”

“昨天akaashi还提醒我最近要降温来着。”

这样自顾自地说完,来人似乎还跺了跺脚。

……欸?

耳边传来明朗又畅快的话语,自然而然地接上了你的话头,打破了这一方寂静的空间。

你目含惊讶地看了过去,最先印入眼帘的就是来人极具个人特色的猫头鹰一样的发型,镜片上的雾气彻底散去之时,那双敞亮笑意的眼睛出现在镜框之内。

像土黄色的、秋日里的太阳。让人看到就会感觉暖洋洋的太阳。你这样想。

啊,好像是隔壁学校的排球部主将?似乎是叫木兔来着……

雪绘也在那所学校里。

各种信息在脑海里流转一番,你不动声色地看向对方,友好地冲他微笑。

“是啊,今年冬天可真冷啊。”你感叹道。

木兔光太郎站在离你四五步远的地方,车站半遮半掩的透明顶子似乎一抬头就能碰到。

他难得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按上后颈。

——接下来要怎么说?直接问人家要联系方式吗?还是……表白?

白福好像说过一上来最好不要那么做……但是喜欢就要直接说出来,这才像个男子汉吧?

你眨眨眼,看着对方支支吾吾地脸红到头顶冒烟的样子,难得抑不住冒出的好奇心,你上前两步关心地询问,“木兔前辈,你看起来脸好红,是不舒服吗?”

“啊!?我、我……不是啦……是我刚结束部活!哈哈哈现在全身上下都热气腾腾的,”木兔前辈笑哈哈地按上举起来的右手手臂,憨憨地笑了几声却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瞪大眼睛,

“欸——!?!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吗??”

你推了推下滑的眼镜,但是有些脏的镜片还是让你不舒服,于是干脆摘下,边回答憨憨的猫头鹰学长,“是啊,木兔学长很厉害吧?我看过枭谷的比赛。”

厚重的镜片下,雾蓝色的双眼,像阴雨天的大海深处,任凭海面波涛汹涌,海底还是宁静的雾一样的蓝。

木兔难得安静下来,目光如炬地深深地看着你的眼睛,似乎要钉入那片海底。

竖起的猎食者一般的瞳孔没有猫的冷静旁观,却有着豹一样的凶悍与刻入骨髓的掠夺感。

翻出一次性擦拭镜片的纸巾,擦干净后,你这才满意地重新戴上。但是,辅一抬头就被这目光穿透定在原地。

你那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回忆起往日的比赛中,被对方走了关键一步的感觉——宛如掉进了冰窟中的害怕。

……这就是,

你失神地喃喃着,“……全国主攻手前五的…程度吗?”

“哇哈!我竟然这么有名吗,你们围棋社的都知道我?真不愧是我木兔光太郎啊!”

木兔一改刚才的猎食表情,双手叉腰地大笑起来,但似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

话说,他好像每次都能听到。明明那么小声……?

憨憨的外表下,也存在着凶狠的本性。

毕竟猫头鹰也是猛禽啊。

外表与内里的反差太强烈,你一下子就推翻了原来那个扁平化认知。

“木兔光太郎”这个简简单单的名字,也变成这个在你面前会不好意思地骄傲大笑的男孩子。

于是你又弯了眉眼,点点头,不介意多说几句好话给他听。

“木兔前辈真的很厉害啊,虽然我不懂排球,但你在场上一看就很有王牌的气场。”

对方被夸得全身冒烟,但还是得意地仰着头。挺起的鼻子,看起来都要像匹诺曹一样拉长了。

“所以,木兔前辈是认识我的吧,专门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你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

刚刚来了一辆回家的巴士,但是你和前辈正在聊天,你没好意思出声告知。

你抬头看他,不好意思道:“和前辈聊天很开心,但我要回、”

你话音未落,就看到对方猛地俯身,木兔慌张地弯腰大喊:“对不起!我没注意到!真的是,很抱歉、”

没察觉到女孩子的难处,还拉着她一直聊天……木兔光太郎半是愧疚半是沉重地垂下头,发顶两撮耳羽一样的头发尖尖,也软了下去。

已经没脸要联系方式了,更别提表白了。

所谓初恋,就是这样无疾而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