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与辉夜姬与山(1 / 5)

山口忠从小就是个乖巧安静到有些懦弱的孩子,被人推搡的肩膀、被说一些很过分的话,他也不敢还击,甚至只会害怕地缩着肩膀。

因为,从小就在父母的教育下做个乖孩子的他,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心安理得地欺负他人,说讨人厌的脏话,就像校外那些初中生小混混一样,明明是前辈——是看起来高大又强壮有力的人,足以顶天立地、保护他人的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妈妈,阿忠不懂啊。

小小的男孩子瘫坐在沙子大哭,浑身脏兮兮得破乱不堪,他哭得哽咽,眼中溢出的泪水多到怎么也擦不干净。牛皮质地的书包撒开,里面的书都凌乱堆在沙滩上。

妈妈求来的红色御守,就那样被剪开、断裂的面料纤维露出,扔在地上。

阿忠坐在他的小小“守护神”面前大哭。

为什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呢,为什么我没有勇气保护想要的东西呢?妈妈,阿忠真的不懂啊。

每个人的灵魂都蜷缩禁锢在躯体、这小小一方天地之中,没人能看见别人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相反,他们只能向内探索自己的内心。

脸上有雀斑的腼腆男孩子,下定决心要改变这样懦弱的自己,是在遇到你的那一天。

隔壁的住户一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每次下学后,山口忠跑着路过那里,沉重的书包挂在背后上下荡动着,他总是会不自觉地眼睛瞟过去。

但是,不知道是哪一天晚上。那里亮起了灯。

小小的山口忠吃力拎着,足有他半人高的垃圾袋,站在门口怔愣地盯着那点灯光。

空荡荡的黑夜亮起了灯,就好像孤单的一个人躲进了让人心安的人群里。

第二天。

“啊,ただし,来的正好,这位是みゆきちゃん。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ただし一定要和她友好相处哦。”说着,妈妈转身露出了她身前的一个面容精致、卡其色发色的小女孩,与她那双夜一般深紫的双眼。

这样的发色应该很显黑才对,但放在因为女孩似乎因病弱而发白的脸色上,更像是咖啡杯底留下的浅浅痕迹。

这孩子,像个天使。

“你好,我叫山口忠,接下来请多多指教。”

小男孩脸红着腼腆道。

“你好,我是夜桜深雪,很高兴认识你。”

两个孩子一板一眼得社交场合,看的双方大人们忍俊不禁。

よざくら?好少见的姓氏啊……

不过……名字就像本人一样好听……

他不好意思地看你几眼,又赶快缩回脑袋去。

夜桜桑是个精致可爱的女孩子,仿佛生来就应该端着茶杯,坐在欧式庭院里欣赏玫瑰花园的公主一样。

和我这种不起眼的存在完全不同。

新来的转学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刚一下课,你的课桌就围绕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闻讯赶来的其他班的同学。

这个时期的男孩子开始发育第二性特征,变得开始注意异性,又对自己的注意感到别扭不已。但还在都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你。有些大胆的,也跟其他女生一起围着你问东问西。

你都耐心地一一解答,但果然还是会对此感到疲惫。

晚上你正在收拾书包,刚想要叫住邻居家的男孩子一起走,只看到他书包的一抹影子。

于是你沉默地收回手。

或许他并不喜欢你,既然这样你也没必要上赶着去讨人嫌。

你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听说是因为刚出生时母亲难产,还是婴儿的你身体就很虚弱。

六七岁之后,孱弱的身体勉强渐有起色,但也不像有着健康身体的寻常孩子。

你曾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喘气,输氧面罩上不时出现白色的雾化氧。你艰难地瞥向床边坐着的妈妈,她温暖的大手包裹着你小小的手。

她脸色极差,但温柔地调笑道:“都怪爸爸叫夜桜这样的名字,夜中盛开的樱花,怎么看都寓意不好吧。怎么叫这个名字呀?徒惹我们宝贝这样难受。”

明明本意是逗你开心,但她自己说着说着,面色沉浸在悲伤之中。

妈妈伸手将你耳边落着的碎发挂到耳后,在其将要收回去的时候,你转头用脸颊蹭了蹭她温暖的手掌。

妈妈笑着看着你,但泪水含在眼里打转。

你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独自一人走回家里也说是有新认识的朋友相伴。

妈妈皱眉,欲张口问你什么,就被爸爸拉住了。

卡其发色的男人小幅度地冲她摇头。

你知道这是因为,妈妈提前和邻居家的阿姨叔叔打过招呼,希望邻居家的男孩能和你一起上下学。

你眨了眨眼,冲大人们一笑,刚刚小小的矛盾立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