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2 / 3)

锁妖塔外的九位天神也被此力量一震,波及到一旁。

“葵儿!”苏冥倒地,嘴角挂了一丝血迹。

破魔阵就此中断,魔煞带着苏葵迅疾而出,逃至奈何桥。

奈何桥是夜玄羽今生今世都不能忘记的地方。

很难相信像他这样厌恶世人的魔煞,竟会因无法忘怀一人,不肯过奈何桥,不肯喝忘川水。

那这样的地方,他自然也会让那个人无法忘怀。

“苏葵!今日,我便手刃了你!”

“玄羽,我方才并未想杀你,我念的不是灭魂诀,是净心诀。”苏葵被夜玄羽随意抛在地上,却依旧清冷不失仪态,真挚望向他道。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夜玄羽不会再在一个坑里一次次往下掉。

可他却没有料到,这次她捧出了她的真心。她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夜玄羽提刀果断,狠狠刺向苏葵心口,血如流水,汩汩从心尖往外流。

这次他没有再犹豫,这次她也没有再说谎。

她是天虚神女,肩上背负着使命,还背负着一人的信任。

为救天下人,斩尽一人。

可她不忍杀魔煞,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苍生的错,是世道的理解错了。

人人皆是苍生,苍生既是人人。

血泊蔓延,神女苏葵躺在温热的绯泊之中。虚弱无力的躺着,没有挣扎,没有伤感,只是静静的看着,看魔煞没有取走他的铭天剑,而是心情有些难以形容,五味杂陈的离开。

看那个背影不似当年背影,又恰似是当年那位少年背影。

不时,眼眸逐渐不听使唤,垂了下来。苏葵嘴角一抹浅笑,画面很平静,但在她最后一刻,心中突然有些难过:原来死,是这种感觉啊......

当年他一定很疼吧。

在亲临死别那一瞬间,一行青泪速速从眼角滴落,难以察觉。

苏葵再次睁眼,她在一个世外之境,青山碧水,明晃晃的白光,刺人眼眸。

她就地惊坐起,她动了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不不是死了吗?她没死?或者她已经死了,只不过她因为功大于过,入了天堂。

“神女,你终于醒了。”一位稚子之音,飘飘然入耳,空灵无邪。

苏葵警戒一时,又放下疑心。

只见一缕白烟从空中悠然而来,看起来有些欢愉:“太好了,你没事。”

苏葵听不太懂,什么没事,所以她是真的已经没了,又被救在这满地皆是嫩草之地?

“小白烟,是否能为我解答一下,我心中的疑惑?”

“自然可以,神女,”白烟围绕苏葵转了一圈回答道,“还请问?”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苏葵有些迟疑。

“是的,神女,”白烟犹豫一时,解答道,“不过我已经将您最后一缕神丝,救到了我这水月镜中。”

“水月镜?”

水月镜乃天虚至宝,九万年来一直尘封,无人取出,一旦取出便很有可能关乎到整个天虚之境的安危。

“它不是被封印在莫雪山吗?怎么...”苏葵,回想一时,苏冥神君在苏葵入锁妖塔之前,说要赠于她一物,“爹爹......”

不过苏冥神君只是告诉她在危难之时可以有助于她,原来便是这水月镜。

“那我应该如何做?”苏葵站起来,认真询问水月镜使者。

只见对方未答,只是一股黑烟如水墨般点缀镜中,夜幕缓缓降临。

人界,朔江附近,雪岭村。

一位身着衣衫破烂由无数布丁凑齐的小幼童,为另一位小女孩递一块干硬的饼。

那是一块看起来难以咀嚼消耗的饼,粗硬的吃食分了那位小女孩一半,而且还是多的那一半。

虽说是朔江附近,但近年来,朔江江中水流稀缺,天气闷热,又日日无雨落下。

这才导致江中缺水,土地干旱,庄稼收成更是难以言辞。

能有吃食已是幸哉。

而雪岭村傍晚的天气,依旧炎热,直直灼烧了一天的沙土,到入夜还是如火炼一般滚烫。

小幼童就这样安静举着手递给她,没有一丝催促。

眼看小女孩刚要去接那吃食,只见一位衣衫粗制,但干净整洁的中年男人,一脸怒气,向此处奔来,一手打断了那位幼童手中的饼。

苏葵心中一紧,差点冲上去,与此人说理。

明明那位男孩是好心,不接待便好,还将饼打翻,随意的掉落在干涸的沙土上。

可看起来那幼童并无生气,好像这样的举动对他来说已是常态。

而这逆来顺受的生活,他早已习惯了。

因为这件事,陆陆续续的有人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