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华不知事(2 / 3)

不要……”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沈嫣和小芝转头去看,发现翠薇缩在床铺角落,抱着自己的双膝,头深深地埋入膝盖中,肩膀难以察觉地抖动着。刚才几人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药膏上,竟都没有注意到她。

赵惠爬到她的身旁,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翠薇极轻地吸了下鼻子,暴露了哽咽声,赵惠按住她的肩头,急忙问:“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小芝和沈嫣两人也一起凑到她身旁,翠薇本来心绪脆弱,被人一关怀,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哭得更汹涌了,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竟是满脸泪水,眼眶都哭肿了。

“翠薇姐姐,是不是有谁欺负了你?”小芝愤怒地看向窗户的方向,她们三人回来前屋里只有翠薇和流苏两人,极有可能是这个好事的家伙对她做了什么。流苏察觉到小芝的目光,不屑地扭开了视线,站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慢悠悠地喝着。

沈嫣想起在掌教处翠薇被嵇公公惩罚,视线往下,发现她的双手都藏在怀里,深觉有异,柔声对她说:“让我看看你的手。”伸手轻轻抓住她的手腕,翠薇并没有反抗,沈嫣将她的手拉出来,一看,顿时愣住了。赵惠也惊讶地捂住了嘴。

只见翠薇的两只手都红肿着,手心分布着好几条又深又长的红痕,手背还有烫伤,十根指头更是肿得不像话。

“……是嵇公公打的?”赵惠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翠薇泪眼朦胧地点点头。

“那…赶快擦一些药膏试试看吧。”小芝担忧地看着她的手,又转头看看沈嫣,寻求主意。

沈嫣眉头紧蹙,还未说话,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哎呀!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了?”

沈嫣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流苏站在床边,用袖子掩着嘴,眉头紧皱,嫌弃地说:“绣坊的宫女最重要的就是一双手,你的手伤成这样,八成是毁了!”

“别胡说,掌教处的人有多年调.教经验,怎会下手不知轻重?”沈嫣听她说话实在难听,忍不住出口反驳。

流苏最烦别人与自己争辩,何况刚不久前还因此受了罚,更咽不下这口气,冷笑一声道:“本来是知轻重,可没想到遇上的是个这么蠢的家伙,怎么也教不会,打着打着自然就失了分寸了。”

“你——”小芝忍无可忍要冲上去教训她。

翠薇不愿她们因自己再生事端,哽咽着出声阻拦:“算了……是我自己笨,一点疼也忍不了……打翻了杯子,又不肯自觉领罚,自然被掌教厌恶。”

小芝怒瞪着流苏,难以想象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赵惠赶忙拉住了她。

“怎么,你还想打我?”流苏看着她们几人的架势,气愤地说:“你们再护着她也没用,这么个废人,迟早被赶出宫去!”一甩袖独自坐回到茶桌边。

翠薇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情绪忽然再次崩溃,喃喃道:“如果被赶出宫去,爹娘一定不会饶了我的……”

她出身贫农,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姐姐已收了聘礼许了人家,爹娘实在养活不起她了,又正好遇上宫女采选,才想到把她送进宫来。

沈嫣镇定地安慰她:“你的手一定能治好的,别理会旁人的无稽之谈,就算不能再待在绣坊,宫里也还有很多去处,绝不会被赶出去的。”

她思忖了一会儿,说道:“事已至此,你的手伤得较重,咱们自己抹药膏不一定有效,说不定反而会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不如我们去求助姑姑,看能不能请个太医来瞧瞧。”

傍晚时分,日渐西沉,绮霞低映晚晴天。

慈宁宫中,宫娥们正忙着清扫宫殿,在宫门口收拾花坛的小宫女拿着把剪子精心修剪着花枝,一抬头,见宫门踏入了一行人,赶忙低头跪倒下去:“参见陛下。”

为首的男子锦袍玉带,胸前一团金丝龙纹,五官极俊,径直从她身边走过。院内的宫人陆续跪倒了一片,直至内殿门口,大宫女青檀从屋里走出来,迎面撞见皇帝,惊讶之余急忙想弯腰跪下,皇帝抬手免了,淡淡开口询问:“太后可在殿内?”

青檀笑答:“在,太后娘娘正在里面用膳呢!”

皇帝示意随从在外面等候,自己独自步入殿中,拨开珠帘,屋内一位妇人端坐在食案前,静静用着膳,其容颜姣好,衣装并不甚华贵,素裙银钗,姿仪娴静。食案上只摆着七.八样菜,有六样皆是素菜。太后姚氏素来主张节俭,反对奢靡之风,先帝在时便常夸她贤惠温良,与世无争,如今更是搁下了所有身外之事,潜心诵经念佛,颐养天年。

太后见皇帝到来十分欣喜,笑道:“玹儿,你来得正好,膳房替你做的药膳刚刚炖好,母后正要托人给你送过去呢,你一来倒省了功夫。”她转头吩咐身边的宫女:“莺儿,去把药膳取来。”

“是。”莺儿退出屋子。

皇帝上前几步,向太后简单行礼:“儿臣前来向母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