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塔,爱之乡(2 / 5)

导显得手足无措,它抬头看捧着一大束花的小汀,身边的训练家只是摇了摇头,食指搭在嘴唇做出噤声的动作。

“没事的,别怕,我们去二楼,”抱着一大束明媚橙色花朵的小汀和塔内氛围有些格格不入,“不用担心,这里不适合兴高采烈,那样就太吵了,睡着的宝可梦们会被吵醒的。”

小汀宽慰性地拍拍小狗的脑袋,领着一行人去往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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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速狗是爸爸的搭档,是老王和小汀的家人。

相比起从小叛逆到大的老王,风速狗很明显是个更加可靠温柔的哥哥,虽然这个哥哥几乎一直都在和爸爸出任务,小汀关乎风速狗的记忆和长久陪伴的老王相比,实在薄弱了不少。

可物以稀为贵,少数的记忆自有其厚重的的分量,疯玩午后和木守宫陷进风速狗温暖皮毛入睡的时刻,一起分享奶酪棒的回忆,小汀如数家珍。

小汀安静怀念过往,花费了好长时间,这才找到属于风速狗的坟墓。

和风速狗高大的身躯相比,这个墓碑实在太小太不起眼,旁边的厚重石碑两相夹击,簇新的铅灰色墓碑在阴影中缩紧肩膀,上面只简单雕刻了埋葬宝可梦的名称,甚至连属于哪名训练家都不曾说明。

小汀和蜥蜴王沉默凝望着伫立的小小墓碑,不约而同一起盘腿坐下。

风速狗是富有正义感的大狗狗,它和法介爸爸一起在神奥殉职,因为伤势太过惨烈,遗骨只能在神奥埋葬,不能和爸爸一起回家。

卡卡。

自小汀有意识起,他们一家就管风速狗叫“卡卡”了,独属于他们一家的称呼,简短的呼唤次次累积,化作他们一家人爱与回忆的证明。

可这些在这里都被抹去了。

小汀伸手抚摸小小的石碑,指尖“风速狗”几字凿刻的痕迹突兀又冰凉。她到二楼时一共绕了三个来回,蹲下又站起,双腿酸软到几乎一个趔趄就整个瘫坐到地上,就是没见到“卡卡”的名字,只找到眼前这个方方矮矮的风速狗之墓——她沉睡异乡的家人,所有的特殊性都被剥夺,只被视作一副失去灵魂填充的普通躯壳。

“卡卡,我和小木来看你了,妈妈在合众的研究所没办法赶过来,我们都很想你。”

“kai”

只有他们一家人知道埋葬在这的风速狗的名字。

小汀从包里取出风速狗生前最喜欢的玩具小球同捧了许久的橙色花束一并放在墓碑前。

鹤望兰,也叫天堂鸟。叶大姿美,本该是作为盆景观赏植物的存在,却被小汀霸道地剪去枝叶,只留下细长的茎条和顶部的橙色花朵。

很漂亮的花,舟状佛焰苞托举着飞鹤一样的花,蓝色的花蕊是鸟喙,具有耳状裂片的橙黄箭头状花瓣自在舒展,彷如离巢雏鸟的首次振翅。

相比留在花店圣橙华的莎娜,小汀对花所知甚少。她不懂花的观赏价值,明明花费了大价钱,却硬生生扒去鹤望兰的叶片,关于鹤望兰“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不要忘记你爱的人在等你”的花语更是一窍不通。

她其实本来更想选向日葵的,围绕太阳周转的明亮花朵,花语是普遍流行的沉默内敛爱意,可是她最后还是选了鹤望兰:迷失塔实在太高了,向阳花束只能抬头仰望一方穹顶,唯有飞鸟会振翅而飞,停驻在无人到达的塔尖,在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婉转啁啾,触摸天堂。

振翅欲飞的天堂鸟,无言盛放的花束,可以托着思念去往天堂吗?

训练家反复寻找石碑的模样太过狼狈,与蜥蜴王一同陷入的沉默又太过长久。利欧路看着小汀温柔又忧郁的侧脸,微微下撇的眉尾里有那么多小狗不懂的潜台词。

她本该是一个被爱装满的人。

小汀本来就该开开心心的,像喜欢《毛茸茸警署》的卡蒂狗警官一样喜欢身边的所有人和宝可梦,而她身边的一切都会用同等爱意来回馈她,就像一直陪着小汀的蜥蜴王。

可是碎掉了。

波导真切感知到训练家的心灵摇摇欲坠布满裂痕,似乎不管做出什么努力都无法修补,所有外在的平和都是伪装,本该属于小汀温柔又热烈的填充物顺着裂痕溢出,流了个精光。

它未曾参与的,拥有明丽微笑的小汀的过去;它未曾知晓的,属于掩面痛哭的小汀的伤疤。

走进黑暗的胡同里,没有方向,低落又无奈,委屈又气愤。复杂的心绪奔涌,利欧路一言不发扑到小汀怀里。

“利欧?”忽然扑腾到她怀里的小狗,像投入水池的石子,打破了僵硬的沉默,“啊,抱歉,一直冷落你,没有和你介绍卡卡。”

利欧路抱着小汀的脖子,被一下一下顺毛。小汀压低的声线很适合讲故事,利欧路在训练家温暖的怀抱中,触碰到它未曾知晓的过去一角:一只勇敢正义的风速狗的故事。

“它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狗狗。”

小汀为家人的故事做上结语,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