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了，我能感觉得到。”

“小姐？”冰凝怔了片刻，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您是说……大奶奶要醒过来了？”

莫羽没有出声，显然是默认了。

冰凝眉梢一喜，惊叹道：“这是何等的好事！您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偿夙愿了！奴婢在这儿先恭喜二奶奶了！”

冰凝自打来到这雾隐山，便一直服侍着眼前的这一位，而山洞尽头的石室，如同禁忌一般，莫二奶奶从不允许她进入。直到五年前，莫二奶奶才告诉她，里面沉睡着的是她的主子——一位姓孟的官家小姐。但冰凝知道的也仅限于此，甚至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见过那一位的容颜。

“是啊，是好事。”莫羽十指轻动，手臂一挥，石桌上一道紫光闪过，一套精致的青瓷茶具立刻凭空现了出来，她手捧着茶杯，自顾自地倒了两杯热茶，她若有所思道：“时至今朝，我等着她，足足有一百年的光阴了，我想我大概是终于可以盼到头了！而你呢？你我到底也算是主仆一场，我想着，若是你想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我便即刻放你下山！吃了这回春丹，你的人生或许会有更多的选择，也算是不枉你陪我熬了这么多年。”

莫羽低头抿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在石桌上，顺手又将另一杯推到冰凝面前，接着道：“你莫要以为这枚小小的丹药作用仅限于你恢复青春，虽我不甚通炼丹之术，这些年倒也学了些皮毛，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作用也是有些的……你凡胎□□，修炼艰难，留在这里，在未来也只不过是继续陪我主仆二人共度一个又一个相似的一十八年罢了，下山的事，你还是需得好好斟酌。”

冰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莫二奶奶是想让自己重返俗世，她顿感失落，连忙追问道：“是不是因为大奶奶要醒了，二奶奶便不再需要奴婢陪伴了？又或是奴婢做错了什么而不自知，惹恼了二奶奶？”

莫羽摇摇头：“你休要胡思乱想，其实这些年我也习惯了你在身旁，只是，我不想因为一己私欲而捆绑住本该属于你的人生，你可明白？你和我终究不同，你是有机会重新开始的。”

“重新开始……”冰凝默念着这四个字，心沉了一下，只觉得这几个字异常刺耳，她紧着挪动膝盖，伏在莫羽身边，语气坚定：“奴婢明白！可奴婢这条命是二奶奶给的，能在二奶奶身边伺候，奴婢心甘情愿，也心满意足！您现在要奴婢下山，奴婢该何去何从呢！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奴婢早就回不去了。奶奶还是休要再提此事，否则，便是伤了奴婢的一片衷心了！”说着，冰凝连连对着莫羽叩首。

莫羽听她如此说，多少感到有些无奈，但到底心下还是有些动容的，她轻拍着冰凝的手背，将冰凝搀扶了起来，“既然这是你的选择，将来莫要后悔才好……”

两人正说着话，莫羽忽然心口一跳，瞬间察觉到脚下似乎有什么异动，洞口外一股股热浪如潮水般正在向洞口内涌入。

冰凝此时还尚未察觉到什么，她见莫羽神色有异，连忙问道：“二奶奶，您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莫羽未来得及回答，只一边掐指查算，一边站起身向洞外赶去，行至洞口，莫羽愣住了。

冰凝紧跟在莫羽身后：“二奶奶！您要去哪……”

话音未落，只见洞外的层层积雪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融化，仅一眨眼的功夫，大片的广袤黑土显露而出；火灵桃树更是像受到了刺激一般，原本温热的花朵变得灼热异常，这使得站在桃树边上的冰凝脸上立刻变得汗涔涔的，冰凝抬手擦了擦腮边的汗水，待她再一抬头，星星点点的绿色早已爬满了山坡。

更不用提莫羽身怀修为，看得见百里之外的杨柳瞬时抽出嫩芽的过程；看得见山中河流霎时破冰，河水奔涌而动的景致；看得见群鸟齐飞，山中生灵伺机而动的盛况……

“造化！大造化啊！有生之年能见到如此奇景，实属稀罕！二奶奶，您见多识广，莫非这是什么祥瑞之兆吗？”冰凝一边忙着褪下一身狐裘，一边问向莫羽。

“祥瑞？祥瑞！”莫羽被眼前的巨变所吸引，听闻冰凝的话，才如大梦初醒般惊叫一声，“小姐！一定是小姐！”

莫羽连忙向洞内跑去，一时情急的她竟忘记了用瞬移之术。

冰凝紧跟在莫羽身后，一同前往山洞内的石室，这是多年来她第一次行至洞内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