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后妃她心有所属 当归日 1574 字 11个月前

春儿先前买通了这里的内侍,因此顺利地带着陆文瑄混进了太医院,她让陆文瑄在庭院内等着,自己溜到值班房外找杜医士。

太医院的值班房内灯火通明,房内大约有十来人,其中只有一位是御医品阶的太医,正被其他人围住,讲述自己入宫前看过的疑难杂症。

值班房大门微开,杜医士在听御医传授经验时也没忘记他与一位宫女的约定,见房门处有片暗桃色宫装衣料隐隐露出,便不动声色地退出了包围圈,往屋外走去。

一看,果然是那位宫女。

春儿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见杜医士出来连忙行礼,杜医士受了她的礼后便问她带来的人在哪,随着春儿指路,他意外发现来的是名内侍。

他眼含震惊地扫视春儿和陆文瑄,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什么也没多问就带着他们去了他的班房,两人跟在他身后进入了满是书和草药的小房间。

杜医士点上房内的烛火,坐在左侧的桌案之后,又请陆文瑄做到他对面的月牙凳上,打量时他才发现这名内侍有副好姿容,虽身体单薄但也难掩他清雅如玉的气质。

他定了定神后拿出脉忱准备为他诊脉,陆文瑄先伸出了左手,然后侧脸望向身旁的春儿:“你出去吧。”

春儿闻言面露惊讶,随即摇头:“才...刚才不是说好了我要替你听着医嘱吗?”,又对杜医生道:“杜医生开药方时可千万别省药材,无论多难得我们都能买到。”

杜医士的手一搭上去,眉头就微微皱起,当他听到两人的对话时,不由得感慨难得深宫里还有这般情深的女子,愿意对一个宦官这般好。

陆文瑄已从杜医士的表情中看出了自己的状况不好,他不希望沈芷柔知道这些,见春儿一脸坚定的模样,叹息道:“你若站在这,那陆某便要出去了。”

春儿听到他直白的威胁,心中又怒又无奈,若是让她家主子知道她为了听个医嘱把人都逼得不看诊了,定要怪她不知轻重。

她恨恨地看了陆文瑄一眼,退出了房间,不过他以为出去了就听不到吗?她看着乌红色窗棂上糊着的白色藤纸,摘下头上的银簪小心地戳出一个洞,把耳朵贴上去。

杜医士又把着陆文瑄的右手,他的眉头已是十分明显地皱起,沉吟片刻后问道:“陆中官是不是遭过刑讯?”

陆文瑄没想到这位杜太医虽然看上去面容青涩,但医术却十分高超,点头道:“陆某的确在狱中呆过,不过现在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杜医士收回手,叹了口气道:“你外伤是好了,但内伤还没好。你两手的脉象极细,似有似无,欲绝非绝,这非长寿之像。我能不能治还得细看你的伤处,宽衣吧。”

陆文瑄心道果然如此,他的脊椎自从被杖责后就一直隐隐作痛,让他难以放松。幸而白日里他大多数时间都可以挺直站着,刺痛感不强,但躺在床上时,总觉背如针扎,夜夜不得安眠。

他深知内伤难治,见杜医士准备起身,忙制止他道:“如是内伤,那便没必要再看了,陆某谢过杜太医。”

杜医士面露不解问:“你怎这般扭捏,那位姑娘为了今夜能带你进来,在院内那些内侍上撒了不少钱,我也是见她情切才特意与人换班等你。你怎忍心辜负姑娘家的一片苦心呢?”

陆文瑄闻言面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恢复了寻常表情,杜医士这般误会也好,若是日后他在后宫中遇到了春儿,便不会疑心到沈芷柔身上。

他本来推拒的心也歇了,顺着杜太医的意思褪去了圆领袍衫,杜医士据他身上的鞭痕推算出受伤的日子大概在几月前,而他又姓陆。

他倒吸了一口气,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在心中苦笑自己招惹了一个大麻烦。以往同僚总劝他不要自降身份与宫奴往来,怕他不小心医了不该治的人,如今倒是真让他遇到了个掖庭罪奴。

他虽入太医院没有多长时间,但宫里的禁忌他还是知道的。

掖庭的人若想看病,得经过掖庭局的内官批准,这规矩帮着皇家解决了许多不能明着杀的人,如今这位陆家的人是个什么处境他全然不知,今夜之事若是泄露出去...

罢了罢了,作为医者怎能以出身挑选病患呢?陆中官既然来了,他定要医好他。

杜医士展开针袋,抽出鍉针按压陆文瑄的各个穴位,察觉到他后背不对劲后,便换上毫针刺向夹脊八膠穴,引得陆文瑄喉间泄露了一声压抑着的痛楚。

杜医士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紧绷后背了,他收针坐回案后,长叹一声:“你平时如何睡得着?”

陆文瑄系好衣带,起身恭敬行礼谢道:“陆某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妨碍什么,还请杜太医为陆某保密,切勿将陆某的病状透露给旁人。”

杜医士眼中露出诧异神情,问道:“如果没有那位姑娘帮忙,你的药该怎么办呢?你背上的暗伤再这么拖下去,会慢慢地失去下半身的知觉,最后只能瘫在床上忍受背上的跗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