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是(1 / 2)

“皇上万安。”皇帝到的时候,皇后正在遛鸟,这只鸟是新进贡来的黄鹂,据说这黄鹂不同于一般的黄鹂,可怎么看,都没看出半点端倪来。

皇后急忙吩咐兮颜把昨日备好的冰镇雪梨燕窝汤端来。

皇帝摆了摆手:“皇后,不必麻烦,朕今日来是有事要问你。”

“皇上,是什么事情?”皇后心中一紧,直愣愣地站在皇上面前,入宫这么多年,她竟然还是心思表露于面。

不过,这也是她做了亏心事的缘故。

求符这件事,向来是宫里最忌讳的事情,更何况还是求得继承大统之符,皇后自打求来这个符,便没一日睡得安稳,还经常做梦,梦到被皇帝发现了此事,身形日渐消瘦,但因此得到了特殊照顾,一连几日,皇帝一下朝,便会来陪她用早膳。

她的表现一点不像入宫多年的嫔妃,可如今,还成为了皇后。

皇上自然也瞧出了她的紧张,可这份紧张却瞧出了另一份意味。

“听人说,你给嘉羽说了门亲事。”皇帝口气轻松,却眼神凌厉的看着她:“可有这事?”

“是有这回事,嘉羽已到了待嫁年纪,臣妾想为她挑选一个能够与她匹配之人。”手中紧攥着的帕子,也渐渐松了开来。

“匹配?”皇帝突然放声大笑:“那皇后你挑选了何人?”

“臣妾瞧着周赫还不错,但具体的人选还得要皇上来定夺,臣妾不敢逾矩。”

想来,她已是惹恼了皇上,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些年,他的喜怒哀乐,她早已了然。自己也是为了通儿,冲昏了头脑。

“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朕就为她挑个人选。”皇帝端起手边的茶杯,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半响,道:“十三吧,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

旁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她是深有体会。

十三阿哥,他的生母是一位陪嫁侍女,早在他年幼时期,就因患病而死,可生得太后喜欢,就这么一直养在太后宫中,直至前年成年,皇帝封他为平乐王,才搬出宫中独立成府。

当赐婚圣旨到达杨府时,整个院内上下无不惊叹。

赐婚的对象竟然是最不得宠的皇子,虽是正妃,也总是不尽人意。

出阁那日,碧空万里,莺歌燕语。

花轿中的杨嘉羽身穿母亲生前亲手为她做的红色嫁衣,轻轻抚摸这衣裳,她好像能够感受到母亲当时的心情。

锦盖下,她绝美的容颜带着些许绝望,本以为她还有希望嫁给内心欢喜之人,可转眼,圣旨已到。

罢了,她甚至都不知晓那人的名字、身份,既嫁作他人妇,万不可三心二意。

鼓锣声响,直至新婚仪式完毕,方才消失。

整个平乐王府,门庭若市,人来人往,无一不是前来道贺之人。

杨嘉羽坐在这床榻上已有两个时辰,这新郎官若是再不来挑起喜帕,她怕是会练就一身坐着就可睡着的好本领了。

“小姐,你要不要吃一块红豆糕?”沛儿低声问道。

“快拿来,我现在又饿又困。”说着,杨嘉羽就要掀起盖头来进食。

沛儿见状,阻止道:“小姐,这可不能你自己掀开,会不吉利的。”

无奈之下,杨嘉羽只好盖着喜帕吃这红豆糕,不曾想,这才刚塞到嘴里,平乐王就推门而入。

沛儿心中一惊,匆匆行礼后,便退下了。

听着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口中的红豆糕还未完全咽下,急得杨嘉羽出了一身细汗,听声,他好像在离她还有一米远处,停了下来。

倒酒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忽地想起,合卺酒还未喝。

正在她失神间,只见喜帕下方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杯酒,这酒杯是金色的,上面绣着只蝴蝶,栩栩如生,她细细地盯着那只蝴蝶,心中生出了异样的情愫。

难道他也喜欢蝴蝶吗?

喜帕就这样随意的被他用手掀了下来,杨嘉羽不敢抬眸与他对视,只好低头不语。

她美,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会美的这样惊心动魄。

一头及腰长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风髻露鬓,头上的金叉在烛光下闪闪发亮,身上的红色嫁衣衬得她皮肤温玉细腻,就连玉手都是那般的白皙,与握在手中的金色酒杯形成鲜明对比,黛眉之下,低垂的双眼,更加显得她娇媚动人。

他收起心思,在她身侧坐下。

转头,轻唤,交杯,四目相对,记忆袭来。

那日,梨花树下,与她吟诗之人,竟是她的夫君,目光流转,莞尔一笑,尽显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可他,横眉冷眼,神情冷漠,是否是对这赐婚多有不满?

她却是满心欢喜。

天刚蒙蒙亮,杨嘉羽就已醒来,微微转头,只见身旁空荡荡的,抚上枕头,早已没有了温度。

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