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真热闹啊！”钱清彤呆在祁王府都能听见京城里的喧闹动静。

那是玄夏被施以极刑的动静。他终究是不敢喝下钱清彤给他的毒药，熬到了这一刻。连毒药都不敢喝的人，钱清彤也无法想象当他熬到最后面对那些更残忍的事情。

景妃也被终生禁足，失去亲生儿子的她，又被自己最爱的人仇视，她现在应该也是生不如死罢。

钱清舒肚子已经很大了，陛下特赦她可以回钱家修养，只是腹中的孩子无法再进皇家族谱。

大仇终于得报，钱清彤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亲手杀掉仇人。只是，为什么天空都是红色的？

钱清彤叫上来两名侍女，让她们准备好玄祁喜欢吃的晚餐。

说实话，最近钱清彤有点害怕见到玄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炽热。自己有时被他逼得甚至不敢直视他。

钱清彤很害怕万一有一天他问出一些很难面对的问题，自己完全想不到该如何回答。

有时候感觉他就要问出来了，钱清彤只能含泪牺牲rou 体，以物理防御堵住他的精神攻击。

哎！以色侍人，岂能长久？这一招感觉也快不顶用了……

想着想着，鼻子下突然有股热流。

身边的侍女尖叫起来：“王妃！你流鼻血了！”

钱清彤用手帕擦了擦鼻血：“小点声儿，别大惊小怪的。”

这些日子以来，钱清彤经常会流鼻血。她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在流逝。也许系统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本不能用法力，自己逆天而行，终会受到反噬。

钱清彤有些郁结：也不知道这具身体，能不能撑过三个月……

“啊！王妃！”侍女又尖叫起来。

钱清彤本来就有点头晕，被吵得有点耳鸣：“我不是说别大惊小怪吗？不就是留个鼻血……”

“王妃，你的裙子上都是血！”

钱清彤低头望去，自己的裙子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耳鸣似乎也越来越严重——

钱清彤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钱清彤躺在床上，只有玄祁陪在自己身边，他闭着眼睛，正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

钱清彤努力翻身，玄祁立刻醒过来：“怎么了？”

“我……口渴……”

玄祁从桌边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钱清彤身后，让她靠着自己，再喂她喝茶。

钱清彤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有些惊奇：“欸？是柚子茶？”

“是啊，你不是最喜欢吃柚子吗？”

钱清彤努力挤出笑容：“只要你别认为我最喜欢喝桂花茶便好。”

玄祁也笑了笑：“不知道这柚子，可不可以酿酒——”

钱清彤被他都笑了，然后又咳嗽了好几声，玄祁连忙拍拍她的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难得见到玄祁的脸色都是忧愁，钱清彤努力顺过气才说道：“这次是确认孩子掉了吧？”

“你怎么知道？”

钱清彤苦笑：“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

“不行！”玄祁搂住钱清彤，“算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我求你了！”

钱清彤用脸蹭蹭玄祁：“一向骄傲的玄祁，怎么可以轻易说‘求’呢？你还要当陛下，还要管理整个国家，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呢咳咳！”

钱清彤又咳出了一口血，不由苦笑：“看来我是撑不过三个月了……”

玄祁摇头：“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有的！我请御医们来会诊，请父皇赐我国库里的药材——”

钱清彤打断：“红月那日，你应该都看到了罢？”

玄祁沉默不语。

“虽然你一直都没提当日之事，但你既然还认识大妞，那自然是还记得的。我不是普通人，普通大夫是治不好我的。不过就算在这里的我死去，我也会在别的地方重生，所以你不必这么难过。”

玄祁的声音有一些颤抖：“但是活在这里的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钱清彤继续努力安慰：“但是你现在实现你的目标啦！你会当上皇帝，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且，当皇帝不是还可以娶好多好多美女吗？啧，虽然我是不喜欢这种——”

“清彤，你喜欢我吗？”玄祁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钱清彤下意识哈哈笑了两声：“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大家都是好战友，我挺欣赏你这个人的——”

玄祁并不想听这些逃避的话。

“我爱你。”玄祁果决地说出了这句话。

钱清彤呆住——

“我想知道，你爱我吗？”

两人沉默了许久，钱清彤低着头老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耳后突然传来玄祁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