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冷一天④~(1 / 2)

折好的被子就放在床角,还套了浅蓝色的熊猫被罩。影山经过的时候没忍住摸了一把,手感果然是松松软软的。

照朝家的客房已经不是第一次住了,几乎就等于他的房间一样熟悉。影山把草莓碗在桌上放好,轻车熟路地绕过椅子、还往里推了推,拉开衣柜门把最上层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衣拿了出来。

干爽的手感和淡淡的薄荷香气,应该也在这两天刚洗过。影山贴上去轻轻嗅了嗅,才把衣服放到了被子上,准备一会儿洗完澡再换。

现在的话……影山瞄了一眼书桌上放着的电子钟,去洗澡的话还是有点早——再说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多少年下来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都要写的排球日记向来装在运动包的最里面一格。影山拉开书包拉链,本子拿在手里稍微想了想,还是把靠在墙边立着的折叠小桌够过来打开,又把草莓碗也端了过来,都坐下了才发现自己没带笔,只好又爬起来去书桌那边拿。

房间里当然是有书桌的,电子钟旁边的笔筒里还零零散散地插着几支笔。那些笔有的是照朝家的、有的是他的,忘记带走就留在了这里,到最后也记不清哪支是谁的了……

桌子看上去很是有些年头的样子,桌面上还黏着褪了色的卡通贴纸,被撕掉了一丁点的边缘也已经有些磨损了。影山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

这还是小学的时候、他跟照朝一起贴上去的。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在照朝家住了这么多次,这张书桌也算是他的老朋友,影山不止一次地在桌边补过作业、做过手工、写过日记;只不过等下照朝肯定是要过来的,所以——

“……小飞?”

轻轻的、慢慢变得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称呼从门口传来。站在那里的照朝胳膊底下夹着平板,象征性地在半开的门上敲了敲,“我进来啦?”

刚一想到她结果本人就出现了,那个成语是怎么讲的来着?女孩子还说过、是跟他有关来着,只是影山这一时半会的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他应了声好,从笔筒里随便挑了支水笔,迈开长腿两步就回到了床边,跟咚咚咚跑进来的照朝一起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是我外婆买的书啦,前阵子出的,一直也没来得及看。”照朝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把手里的平板冲着影山亮了一下,从五颜六色的封面切到了文字内页,“单行本有新写的短篇,杂志上没有的——”

那就应该是推理小说了,影山翻开排球日记,点点头哦了一声。这种和排球没什么关系、又全都是字的书,他确实不太提得起兴趣,看几眼都会觉得头疼……

于是他写日记,照朝看书,两个人就这么开始各干各的。影山对排球日记很认真,回忆、思考、总结,几乎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偶尔能感觉到靠在床边抱枕上的照朝坐直了身体探身过来,大概是到小矮桌上拣草莓吃。

今天是31日,2010年的最后一天。所以写完这一天的记录之后,影山又翻着笔记,给全年来了个小小的总结。

及川学长这一届毕业之后,他也就成了队伍的正二传。以二年级的身份成为正选,在社团的同级生里也是第一个;只是和学长们的磨合还是暴露了不少问题,中总体的预选成绩也并不算特别理想……

“我们的能力、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影山还记得赛后反省会的时候,学长拍着他的肩膀苦笑着说,“明年、北一就要看你们的了。”

明年。关于这一点、影山还是蛮有信心的;同级生里金田一和阶上、还有折爪田代他们几个人这半年的进步都很快,尤其是金田一,就像始终憋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就连国见都是。一开始金田一说要留下来的时候,这人还恨不得当场拎包跑路,誓要坚决和他们这些加练爱好者划清界限;但是练着练着也就不由得下了场,拿照朝的话说就是“上了贼船”。

对,那是照朝说的。想到青梅竹马的女孩子的时候,影山也略微停了停笔,黑色的笔芯在本子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六月份单独留下来的那一天,雨后的深夜,桥上的拥抱,被照朝扯走的铜扣,一件一件影山都还清楚地记得。那会儿的自己给了照朝“定金”,暗地里下定了决心,要带着胜利、和胜利者的表白给她。

然而这一年北一没能打进全国,表白的事情也就被影山悄悄地按了下来。但是明年一定可以了,照朝等了他这么久,当然要——

本人还在旁边呢就大摇大摆地开始想这些,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胸口住着的小鸟又在使劲扑扇翅膀了,影山于是还是没能忍住,悄悄偏头望了望身边的女孩子。

照朝竟然没在埋头看书——影山刚一转过脸去就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偷看人家被抓了包、差点就要举手投降;结果仔细一看照朝也没在注意他,而是用两只手捧着下巴颏,直勾勾地盯着前面,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有了最开始的一眼就有了第二第三第四,影山一开始还悄悄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