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小长假，隔开了校园里的夏天和秋天。树叶被早秋的风吹得哗哗作响，像是月考的预备铃。

“假放完了，大家也得收收心。”罗萍语重心长地说，“这次月考就是检验大家高中第一个月学习成果的时候，希望你们可以重视起来。下课之后班长会组织大家布置考场。今天晚自习不讲课，走读生自行安排。”罗萍看了看时间，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剩下的时间，大家自习吧。陆檀，出来一下。”

教室门口，罗萍问陆檀：“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陆檀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在罗萍眼里，陆檀是个很特别的孩子，这种特别并不是因为长得漂亮，也不是因为学习好。她有一种超脱年龄的坦诚和淡然，年轻的皮囊里好像住着一个历经人情冷暖，看尽世态炎凉的大人。她似乎无欲无求，也无懈可击。

“我想要给你一点压力。”罗萍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咱们年级偏科都有名了。”

陆檀点点头：“知道”。

“你人我都还没见过的时候，你在全年级老师那里都出了名，一个是因为语文和英语满分，另一个就是因为你的物理和化学刚过及格线。我知道你就是奔着文科来的，但是会考总得考吧？”

陆檀再次点点头：“嗯，得考。”

“你点头点得倒是挺认真的，我跟你说，”罗萍的语气听起来神秘兮兮的，好像接下来要讲一个很有意思的八卦，陆檀都不由得好奇起来，却听罗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是高二会考不过，就算我不教你了，我也会追到你班里打你的。”

陆檀愣了愣，还从没见过这个阵仗，说话都结巴起来：“啊，行……行的，老师。”

“噗——”

听到有人笑，罗萍和陆檀循声看去，吴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里，正面壁罚站。

罗萍调侃道：“呦，还笑我们呢，你怎么回事？”

“上课看手机。”吴恙如实说。

严青河从二班教室里出来，对罗萍说，“这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完，转身进了一班，扶了扶眼镜锁定了目标，笑眯眯道，“杨树，来，天干物燥，去我办公室喝杯茶润润嗓子吧，记得把手机也带上。”

杨树和吴恙开玩笑，没想吴恙被抓了现行，严老师还一查到底把他给带上了，他在一阵哄笑声中哀怨地走出教室。

罗萍见状先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杨树一样，随后拍了拍陆檀肩膀，轻声说：“你先回班。”她得去了解这隔着一道承重墙的两个男生都合伙干了写什么“好事”。

陆檀靠墙而立给他们让路，杨树经过她身边时，朝她瘪了瘪嘴，装作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陆檀冷漠地扬了扬嘴角，回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吴恙走在三个人后面，他低着头从陆檀面前经过，看不清表情，就在陆檀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时候，吴恙突然转身，对她笑。金色的阳光撒在他脸上，像是一朵金灿灿的花。

一阵忙碌过后，金灿灿的楼道暗淡了下去，幽黄色的灯光点亮了楼道里的夜色，多余的书本堆积在夜色中，成了安静着的热闹。

教室里变成了单人单桌。因为人少，比往日安静许多。陆檀坐在她熟悉的位置上，课桌左上角贴着陌生的名字和学号，桌子上放着一沓摊开的卷子，卷子上唯一的字迹是解了一半的物理题。

陆檀低着头，目光不在卷子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在手中翻转的绿色彩纸，不一会儿，一只绿色的千纸鹤出现了。

心情不好或者想不明白事情的时候，陆檀喜欢在手里摆弄些东西，最常干的就是编个手绳或者穿个手串，她干起这些来，很娴熟，能让脑袋放空。但是那些东西不方便带到学校来，所以她就备了一些彩色的纸，可以像现在这样折一会儿纸鹤。

她又拿起一张蓝色的纸，继续折起来......

沈爱原本在教室最隐蔽的角落里看小说，见陆檀在折纸鹤便走过来好奇地问：“你这是送人的吗？”

陆檀把那只蓝色的纸鹤和绿色的放在一起，她说，“题不会做，换换脑子。”

沈爱看着那两只纸鹤，突然眼前一亮，她说：“我有一个很了不起的想法。”

陆檀又拿起一张黄色的纸，淡淡回应：“说来听听。”

沈爱说：“咱们在纸上写点字呀……”

沈爱提议让大家在这个折纸鹤的彩纸上写字，然后再折成纸鹤，折一千只，保存起来，等到她们毕业十年以后再打开。这个大家不局限于她和陆檀，谁愿意写都可以，写什么全凭个人喜好，祝福、心情、座右铭都可以，甚至写骂人的话都行。

黄色那只陆檀也折好了，她说：“先不说大家愿不愿意写，就算大家愿意写了，你能忍住不看？”

“我不能啊，”沈爱诚实地说，“但我觉得你能，保存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沈爱说干就干，和陆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