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好棋(1 / 2)

江河湖泊渐满,上郡的守卫也足足多了一倍,守卫军每日的巡逻一如每日三餐一般平常,一时间,人人自危。

百姓不知道宫中发生的大事,但唐婳知道,一开始她也紧张,后来几天见无人查到她这里,她便照常去西市,日复一日,她终于放心了。

近来,她想起了另一桩事,因而平常热锅烧糖时总是不经意看向西市的栅栏门。

这几日,唐婳在的铺子竟十分冷清,除了顾客和偶尔光顾的阿飞,再无别人,明明几天前她和阿飞一同去了胭脂铺子。

那日,她陪同阿飞添置家具,最后少不了去胭脂铺,看到胭脂铺的招牌时,她改变了在外等候的想法,转身和阿飞一起走进胭脂铺。

唐婳踏入胭脂铺时立马吸引了胭脂娘子的注意,四目相对,唐婳嘴角扯出善意的微笑。

胭脂娘子摇着团扇打趣:“稀客呀。”

唐婳的脸皮已经练出来了,脸不红心不跳地将林娘子夸一遍,假装不经意问:“不知韦家主现在如何?”

林娘子没有回答,将新得的胭脂摆上为她介绍,待唐婳挑完胭脂,她与阿飞走出胭脂铺,回头看,林娘子噙着笑目送她们。

“家主也很想念唐姑娘呢。”

有林娘子这句话,唐婳心中已经有一番打算。

有些事终究要面对,当明白书生就是公子扶苏之后,从前不清楚的事就有了眉目,从头到尾,公子扶苏与韦思清都是既得利益者,因此,他们是一伙的,那韦思清之前设计她选一品楼就有些门道。

不管怎么说,要想救出冷宫中的卫棠荫,扶苏是最好的人选,但她一介刺客直接接近扶苏,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借她三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如今只能变通一下选择与扶苏相识且最有能力的韦思清了。

前几日,唐婳已经向林娘子传达了交好的信号,她料定林娘子一定告诉了韦思清,虽然不清楚韦思清为何对她一个小小的手艺人独有青睐,但这确实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机会。

描摹完最后一滴糖浆,唐婳抬头看向门外,张三背着手走到她铺子前面,将身后的请帖拿出递给她,语气不耐:“这是韦府送的请帖,妹子,你真准备去会会这韦家主?”

自从唐婳见完林娘子后便特意叮嘱了张三和小叫花子,劳烦他们帮她留意韦府的请帖。

盯着秋香色的信封,上面的墨色字迹清晰可见,唐婳一脸喜色,接过张三手上的信封就拆开看,韦思清约她三日后韦府相聚。

唐婳异常的反应让张三不解:“五妹,之前你不是和韦府不对付吗,怎么现在又答应去韦府了?”

唐婳朝他勾勾手指,神秘地说:“韦府欠我一笔帐,我得讨回来。”

张三环顾四周确定没什么闲杂人等,朝唐婳使了个眼色:“要不要哥几个帮你找些人一起去?”

他认识一些江湖人士,个个功夫了得且有侠肝义胆,最适合做锄强扶弱的打手。

唐婳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锤了他一拳,拒绝了他的好意。

韦府中,玫瑰园和从前没有分别,唐婳来时,韦思清、林娘子、荷香的位置都依稀和上次一样。

彼此寒暄一番,韦思清直接从袖中掏出那张一品楼的地契,她将地契递给唐婳:“唐姑娘,你可是想通了?”

韦思清不知唐婳态度转变的缘由,但凭公子扶苏对唐婳的赏识,她也得将唐婳留在身边,况且来日方长,她自会明白唐婳的各种心思。

唐婳没有接过她手上的地契,反问:“家主,你与公子到底达成了什么买卖?”

当唐婳说出公子时,眼前的三人动作一滞,韦思清赞道:“唐姑娘果然聪慧,我没有看错你。”

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而韦思清作为一介商户想要谋出路,与其靠上郡大啬夫,不如靠掌权者公子扶苏。恰逢国库空虚,而韦思清不缺钱,虽然是天赐良机,但也经历了一番波折。

初始,公子扶苏来到韦府时,韦思清以“重商”为条件,但公子扶苏没有立即答复,她也知道秦国自商鞅以来,商人地位低微,且秦皇之前曾屈居相帮吕不韦之下,她这一举动无疑是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韦思清没有看错公子扶苏,自矫诏事件之后,开疆扩土迫在眉睫,这时候,韦思清推翻之前的“重商”条件,转而寻求南下的商路做出退让,事情就好办多了。

韦思清也不满屈居于上郡,此前与上郡周边的城池有生意往来,但始终看当地商贾脸色,待到扶苏攻克少梁、栎阳等地,她自能大展拳脚。

韦思清与公子扶苏暗地达成交易,陪他演一出西市交易的戏码,名正言顺将军饷奉上,没曾想扶苏竟能发现她府上李延年与鸿胪寺少卿卢南风之女的奸情,是她御下不严才出了这等糟心事,就在她震怒之下,公子扶苏提出陪他演另一出戏,她只得照做。

在卢南风与朝廷众臣相互弹劾之时,韦思清醒悟,朝廷中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