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天子,猜忌怜悯,(2 / 3)

,“是啊,姐姐找不到有用人。无法和皇后相抗,分走章家之势。陛下日子终究难过。”

苍祝摆了摆手,懒散地向后靠去,“这宫里可不是只有皇祖母一人,朕的身边还有母后的人,一场场戏做得实在累。”

苍婧挥袖散了歌舞,一时亭中冷清极了。

蝉鸣,蛙叫,这些闹人的玩意儿都衬得了安静。

“姐姐的人都福薄,陛下还得忍耐。有太后在,至少她会帮着陛下,皇祖母也算有个对手,这样对陛下也好。”

“反正那个女人没了孩子,姑母的算盘没了会太平一点。后宫之政就暂由她们吧,”苍祝暂时不想多理,他更看重另一件事,“如今司监之位悬而未决,皇姐可有人选?”

苍祝的眼眸如深渊,苍婧只好当是过眼云烟,“陛下是想问,陛下心中的人选是否妥当吧,”她强作一笑,唯有如此才能假装镇定,“司监之职观天象呈天意,想要一些事顺天而行,唯有不畏皇祖母者,陛下心中人选莫过周复。”

“皇姐果然不负朕心,说的这般准。”

“是陛下都想好了,还要考我。”苍婧故作玩笑一般。

宫墙很高,苍婧尚觉压抑,他们都在互相猜忌。

因为苍婧身处皇城,她广揽歌姬献上,活成了苍祝心里忌惮的那种人。

可唯有权位才能给苍婧安妥。苍婧不后悔。

太后为了富贵荣华,为了她弟弟的江山,把她们三姐妹都推了出去。公主的命运不过是联姻和亲,苍婧不甘像两个妹妹一样顺从这种命运。

她在这里和帝王同行,就不让自己后悔。她要让自己习惯。

苍祝饮着酒,仍坚持道,“朕只是想看看,皇姐到底有多知心。”

这些试探实在低劣,苍婧并不有所兴趣,也未想有所隐瞒,“若是削了呈扬侯的侯位,满朝文武都会重新审视陛下。江山是在陛下手中,皇祖母毕竟日薄西山,他们会为自己考虑。等周复行司监之职,我们便再行一步。”

“愿我们此局得胜。”苍祝敬酒而来。

苍婧挽起酒觞,缓缓饮下,借着宽大的衣袖窥探了一眼苍祝的神色。

苍祝又像旁观着她的好戏。

他们各自饮下一觞。

忽而,一个宫人神色匆匆,扰乱了席间。那宫人着较好的衣衫,看起来是有个待招的位份。

她身形瘦削不已,直直扑倒在地,“陛下,求求你救救萧姐姐。”

“谁?” 苍祝面带惊愕。

“萧如丝……就是当年陛下亲封的佳人。”宫人道。

风似静了一般,亭间一时没了半分声响,只闻苍祝手中酒觞落案,“她如今是个冷宫杂役,犯了事皇后必然会处置妥当。”

苍婧一晃抬头,后宫这么多女人,来来去去多少,谁生谁死,过往云烟罢了。他却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现在是个杂役。这倒是有些意思。

“是赵美人去了那儿,死在萧姐姐的房里,可皇后不由分说就要斩杀萧姐姐!”宫人诉尽哀求,眼中泪水熠熠,好生柔弱可怜。

孙冉一命去,幽案得生机,此生机莫不想也叫故人陈案颠覆。

苍婧不免打量起这个宫人,她是几分眼熟。

“一个美人难道去冷宫寻死不成,是不是你的萧姐姐杀了赵美人。”苍婧问。

宫人一愣,直直跪着,又不住窥望一下苍婧,“今日奴婢去看望萧姐姐,正是闲聊,赵美人就闯了进来。她神志不清,口中恨恨呼着皇后大名,把我轰了出去。后来突然走水了,门被反锁了,我只在外面听到赵美人狂言乱喊,说皇后逼她。我们撞开了门,赵美人的脸已烧得面目全非,萧姐姐昏迷不醒。”

听罢,苍婧惋惜叹道,“看来赵美人的福分真是薄啊,不知道不祥之人有损圣恩吗?不过这倒是新鲜,赵美人向来与皇后交好,怎的今日这般怨恨?”

宫人胆怯地低下头,整个身子缩在一起,“皇后连司务令要杀,萧姐姐的冤屈何人能知啊。”

酒滴滴答答涌入玉觞,清澈见底,苍婧细细品尝一口,还真是万般滋味,“皇后未免太过草率,难以服众。宫中犯事者理应交予司务令审理。若司务令审理不出,还有吏府查办,吏府再查办不出,还可联合外朝的廷尉同审。”

苍祝久久不作声,眉睫蹙得深深的,猝不及防地把面前的酒菜都翻了去,起身愤然离席。

一杯好酒洒在裙上,苍婧用绢弹了弹,瞥了眼那未走的宫人。

萧如丝也罢,这个宫人也罢,都抓准了这个时机靠着这个案子翻身,一洗前耻。

冷宫一年,偃旗而息,再鸣则要浴火而生了。

宫人趋步朝苍婧走来,她人弯着腰埋起了面容,苍婧看她有着较好的腰肢,应能歌舞。

“公主不去吗?”

苍婧也不瞧她,理着脏乱的衣裙,“是萧如丝要见本宫?还是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