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背叛,两相难择(3 / 6)

不睡?” 身侧之人睁开了眼,正是感觉到苍婧气息沉重许久。

“我不知如何安眠。她叫我想起了我的两个妹妹,比起她们,只有我幸运一点。”

苍婧不想在周辰面前露出怜悯。周辰的心已经向方盈齐而去,那么除了随她自己,剩下的只能期望于方盈齐明日醒来。

萧青将胳膊枕在她头下,让她靠得近些。夜幕之中,彼此相拥,再多愁也散得快些。

因是离得近,苍婧可见萧青的眼眸澈亮如星,容纳万物,也只有他有这般的眼睛,“这世间疾苦万千,身处其中时,没有谁比谁幸运。只是没有经历过,你才觉得自己幸运。”

“是我幸而有你,” 苍婧幸而有他,更为他担忧。夜色中,难见她眉头紧锁,“你说,鲁越有胆量这么做,是不是和溧王联手了,他们同在南方,若依存而生,则是大祸。”

“形势尚不明朗,你莫看使臣此行胆大,可是报上长公主大名时,他们就撤退了。这说明鲁越王不敢与我们引发战乱,”即便如此安慰,萧青仍觉她深感不安,就抚着她的肩,“经此一事,我是当真领悟,大将军之名终归无用,还不如我夫人的好用。”

她本靠着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闻此言,轻轻一拍他的胸口,“又玩笑。”

“哪里是玩笑?我报上大将军之名无用,他们还想一不做二不休。他们相信杀了大将军,大平会有所忌惮,不会派兵攻打。可若伤及长公主,那就是鲁越送上项上人头,必将引发战乱。” 他揉着胸口覆着的纤指,莫叫佳人再愁苦。

苍婧稍作轻松,是她不舍,是她牵挂,就抱紧了他,多多珍惜。亦随着他的玩笑继续道,“你还不如说,随行皇城军晚点回去,省了你用谁的名讳。”

“那可不是,下次陛下派人的时候,你和他说说,放别人出来就多给一点时间,免得事出有急,寻不到帮手。”

悄然夜深时,一睡短合眼。在皇城里的各人都怀有心事,彼此依偎。

晨时,圣泉宫里听闻方盈齐苏醒的消息,苍祝才至书容殿看望。

殿内那平南公夫人正坐殿堂,备些吃食放至端盘上。

皇袍一入,静谧之殿顿起惊寒。周辰见来者急忙放下手中碗勺,屈膝一跪,“陛下万安。平南公伤势尚重,尚卧床休息。”

苍祝得此请安,一觉震愕,“平南公如何,他自己会与朕说,你倒是急得很。”

周辰跪于地上,未作一句。

忽闻一声极弱之声从内殿传来,“夫人,我与陛下有事禀告,你先出去。”

周辰跪安而出,于殿外不可尽听殿内之声,尤觉难安。

周辰一夜未眠,望着深夜。从月升到月落,直到夜色褪去,今晨尚是倦容疏影,慌望四处。

彼有三两个窥望的宫人,被周辰所见,亦有碎语传来,“她呀,当日威风极了,被平南公抱出深宫,今日倒是落魄。”

在宫里不比外头,人会变得更加地势力。这些宫人时而有羡,时而有妒,总是看着别人好,又希望看到些别人的不好。周辰已是见识过。

或许是她太过落寞,引了一旁的掌事官朝那几个宫人一挥手,遣退了那些人。他一身暗红宫衣,在宫内是顶顶显赫之人,倒显得端厚。

“平南公夫人不用在意。”马宴一语宽慰,又复殿前无声人。

片刻过后,苍祝从殿内出来,走时倒比来时轻闲。

周辰行礼送罢,便赶紧入殿。方盈齐卧于榻上,伤口尚是隐隐作痛,半撑着身起来。

周辰立刻扶住了他,给他拉了拉被子,看了看他的伤口有没有渗血。

方盈齐腰腹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还透着红。周辰一见就皱了眉,转身去拿了药。

方盈齐望着她急匆匆的身影,难以移开他的目光。

周辰拿上了侍医给的药,正想着侍医的吩咐,忽闻方盈齐道,“这几日你就待在这里。”

周辰心上一惊,“你要去做什么?”

“你好好的在这里,等我回来接你。”

方盈齐说得平平淡淡,周辰听了一点也不轻松。她走至他身侧,手中之药紧握,轻言恳求, “能不去吗?”

方盈齐一握她的手,“我去去就回。”

她终是难忍,双手颤抖,“你又骗我,你要去杀他们,用质子的身份杀了鲁越使臣。这就是陛下要你做的。大平不去杀使臣,但可以让质子杀。他要给鲁越一个下马威,”周辰已不忍再看方盈齐惨白的双颊, “本来他让你用平南公的身份见他们,就是要给他们下马威。但是谁知道他们是来杀你的。”

“是我们,他们要杀我们,”方盈齐一痛在身,他没想过会把周辰牵连进来,他自信,他们不会杀一个质子,“昨日带你前去,是使臣书信于陛下,要你同往。”

周辰低垂着眼,却看一切模糊,“是陛下告诉你的?”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