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出征,太后重归(2 / 6)

纪轻,懵懵然。

萧青醉呼呼的,只对苍婧撒着娇,“婧儿,我们早点睡觉。”

也是听得如此,那丫头才知跑出去。

就在她出去时,就听到房中传来将军的振振有词,还非常委屈,“你看,八材不在这儿。”

“我真是服了你了,那么大的人刚走。”房内的长公主刚说完,就没有再说话了。

那酒醉人寻着美酒的甘甜,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她脸颊带了酒味的湿热。

萧青添了更多醉意。他醉了,身子都变得轻飘飘的,他困惑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平日叫我不要喝,怎么自己喝得那么醉。”苍婧摸了摸萧青的头,他竟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即便是梦也无妨。萧青抱着她,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人世,“因为他们都恭喜我娶你,我当然要喝。”

他说着有了眼泪,她轻轻擦过他的眼角,“你很高兴,我也很高兴。这世间把事情都弄得太复杂了。嫁啊娶的一团乱。不知是他们赢,还是我们赢。”

熟悉的香味就在身边,遣散了他眉头的深蹙。他望着她,双目可及的她是他心头的跳动,“他们赢了,世间的规矩我们都不认,唯独定下‘夫妻’这种规定,我们无法挣脱。只有成了婚,我们才算在一起。”

“可他们还定下了‘主奴’的规矩,在这个规矩下,我们成不了夫妻。所以他们也输了。”

醉了的人眼眸仍然澈亮,随她一笑,“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她轻抚他的脸,笑之亦是不甘,“我只是恨。‘夫妻’这种规矩,让无法得到的人视它为向往,让不想得到的人视它为束缚。我们却已经视它为向往,是这个规矩赢了。”

“对,它深入人心。可你我是俗人,在俗世都摆脱不了。”他哭了笑,笑了哭。

她陪着他一笑落泪,“俗人啊,你能陪我多俗?”

世间荣华终如繁花,一吹就有落时,唯有寻常的岁月不会凋零。从今往后平平常常,做了俗人,不知可会俗透了。

萧青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红纸,“婧儿,我很俗。”

大红的婚书展开,裱了金箔,其上正是萧青所书:

星月寥寥,河汉皎皎。初雪化雨,百草青盛。

彼岸迢迢,此岸遥遥。萧风无名,煦阳在心。

一纸婚书,用了他的名,与她相配。他都不知过了多久了,这份心意终是可以让天下来贺。

他于醉梦里唤着她,身子越来越沉,就连骨头都变得越来越软,他动不了。但他还是要说,“一辈子,两辈子,很多辈子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叫人拆开我们。”

一纸婚书,有如承载了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他觉是梦,她又何尝觉得不是?

以往穿婚服,见喜礼,她没有欢喜,只有血恨。她要逃逃不掉。

今时岂能相同?

她自己选了她喜欢的人,本以为那是可望不可即,但她真的要和她喜欢的人成婚了。

那做一回俗人吧,顺从于世间定的“夫妻”的规矩。以这个规矩来告诉另一个“主奴”的规矩,他们是在一起的。

“虽然你这写的很是肉麻,但我收下了。”她把婚书放在了心口。

以往听闻女子嫁人会哭,苍婧一直相信那是因不愿嫁而哭。可看着萧青亲笔婚书,竟会一边欢喜一边泪流。

俗人就是这样吧,嫁人时,都会喜极而泣。

俗人就是这样吧,堕入深渊之地,又甘之如饴。明知什么都如虚幻,可为彼此还是停留在此。因为唯有彼此是真切。

七月十二,东风来,无雨,骄阳明媚,宜嫁娶。

鞭炮声响,煦阳长公主府门开,两街不少人来观望这场大婚。

皇家帝姬,九天之凤,红妆在身。新娘静待良人来迎,两颊未渲胭脂,却有红晕,相衬凤冠垂下的两道红穗。

出嫁之女笑若桃花,明眸皓齿。萧梅和萧素儿各在苍婧身边,帮衬这个新娘子。

皇家嫁娶,礼仪有度,萧如丝只叮嘱她们一点,“新娘子一人忙不过宾客来贺。要挡着些酒,莫叫她喝多了,坏了大好的吉时。”

吉时未临,新娘子还有些紧张,不住搓着手。

萧梅拍了拍她的手,“莫担心。快到了。”

一身嫁衣的公主在眼,萧梅心中千万之思。哪里想得到,一眨眼的功夫,公主就变成弟媳妇。从主奴结成了亲族,都像是上天在谱写一段离奇的美梦。

萧梅还没反应过这场梦的真实,就听到了一声,“吉时到!”

黄昏之时,吉时已到。人人欣盼之刻,大将军府的车马却还未至。

再过一时,两街看热闹的人也张望不已,府内的人也开始心焦。

萧梅悄悄拉过萧素儿,“萧青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