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新主旧主交替更迭之际，是他国最好动手的时候，父皇年老，立太子是早晚的事，邻国在这个时候滋事，一旦成功便可直捣巢穴，趁太子未立之时登堂入室。

他一直等的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还可以趁这个机会把他不想面对的人赶回去。

墨曜安静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我要去前线，你不让我去？”

“你疯了？”墨钥站起来，怒地拍桌。

那可是战场，稍不留意就死了，他不是最怕死的吗？

“哥哥以前救过我，就当我是去保护你，还你一条命。”墨曜不在意地把被墨钥弄倒的酒杯摆正。

墨钥的思绪陡然回到六岁那年。

那日他和太监在御花园玩耍，瞥见其他哥哥弟弟在湖边围成一堆，隔得老远就兴冲冲地跑过去想和他们一起玩，没想到刚跑到半途就看见一个紫色衣裳的小孩被其他小孩推进了湖里，其他人早就化作鸟散。

那是经常溜进母妃宫里偷看他和父皇读书的七弟，他记得很清楚，母妃说过，让他离坤宁宫的人远一点，包括烨王。

人命关天，他顾不上。

他吓得拉着太监边跑边道：“你快去救他！”

太监拦住他，“小王爷，你可不能去，这儿没有别人，没人可以作证说不是您推的烨王。”

“娘娘和皇后的关系小王爷不明白，您这贸然过去，若是烨王爷反咬一口，届时娘娘该如何？”小太监苦口婆心，尽量用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听懂的话来说服他。

墨钥听不懂，只想救人，见小太监不动，他挣脱大步跑过去，双腿一跳，瞬间自己夜落入水中。

这下小太监不能当作没看见，立即跳下去把他和烨王一起救了上来。

看见墨曜被救上来后不停喘气吐水，他得意道：“你看，他不是坏人，我没给母妃惹祸。”

小太监一边给他擦水一边赔笑。

“你出来怎么没人跟着你？”有人跟着，量那些哥哥也不敢推他下水。

墨曜一脸懵懂，显然还没缓过来，看得墨钥一乐，“你真呆哈哈哈，她们说你只比我晚来几个时辰，怎么看起来比我傻那么多？”

墨曜黑眼珠子转了转，才道：“谢谢六哥，今日之事还请不要给我母后提及，她会担心。”

“你告诉皇后，皇后娘娘肯定会帮你教训他们，看热闹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墨钥不懂。

墨曜羡慕地望着他，“我只有母后，你有父皇和贵妃娘娘，我惹事的话父皇就更不会去看母后了。”

墨钥依旧不明白，却还是让小太监保密了这件事，只是那日后，七弟日日来母妃宫外，爬在墙上看他，无论父皇在不在，再后来，他们就瞒着母妃和皇后私底下往来玩耍。

墨曜道：“那时候哥哥如果不救我，我就死了，所以我才怕死，现在还你命，怎么可能会死怕？”

很可耻的，墨钥动摇了。

倘若阿曜死在战场上，那他就可以毫无责任和愧疚地除掉一个敌人，将来登基更顺。

不必等到回皇城后再做筹谋，这是个极大的诱惑。

“好，战场上，生死由你，与旁人无关。”墨钥一字一句，吐字清晰，仿佛也是在安慰自己。

当晚，两人并榻而眠。

“哥哥，为了那个程姑娘，哪怕让你死在战场上也行吗？”黑暗中，墨曜出声。

墨钥想了想，道：“我惜命，死了就娶不到她了，我不会死。”

此去战场，拿军功的同时，他也要活，必须万无一失。

墨曜嗫嚅了几声，听不清在说什么，良久，二人沉沉睡去。

接下来几日墨钥独自操练，学兵书，没有再搭理墨曜，墨曜也没打扰他，在军营里四处晃荡，弄得军营里的人纷纷猜测这个将军带来的人是什么来头。

风波不断，流言不尽。

墨钥权当没听见，遇见有人来打听也只是含糊带过，如果墨曜会死在战场上，那他的身份成谜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不出他所料，半月后邻国兵临城下，墨钥向守关将领自荐，以前锋身份打头阵。

他身手本就不差，再加上这段日子军营的历练，很快拿下了敌方第一颗头颅，这第一战，墨曜全程没有露面，只在城墙上守着，鸣金收兵时又跟着将士们回去。

接下来几日，墨钥接连自荐上阵迎战，无一败绩，正如他所言，必须万无一失。

守城将领对他很满意，一路将他提拔成副将，甚至于一月后和邻国的正式决战也派他带兵前去。

说是决战，于他而言也不过和素日一样，时间所剩无几，墨钥一心只想赶紧击退邻国领着军功回皇城进行下一步计划，奈何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人，胜不过天。

决战的地方在城几里外的沙漠黄土上，以墨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