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朝夕难度(4)(2 / 3)

上阳宫阙春秋词 韫秀 1953 字 12个月前

兴趣和欲望,既是应卯自然不在意会有谁在场,凭感觉发现所见女子大多数很平常,且很多时候只到宴席一会儿便借故离开,皇帝又从未说过她简慢,还解释说悦妃体弱需好好静养。且纪悦妃待人极和气大方,更是放言说只想陈鉴日后得一封地足矣,言下之意不想儿子再像十年前那样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平安才是重要的。而皇帝这十年虽然对太子少有好感,却从未再提那段过往。为此,连向来对宫妃比较苛责的姜丽妃、表面和善内里有算计的殷贵妃也对她礼让三分,宫里人也见惯了,更不敢对她这个不争又得宠的妃子有所伤害,为此她在宫中的一言一行谁也不敢置噱。比如今日,她没有和其他宫妃一起随皇帝上吊脚楼观看比赛,而是早早离席,妃嫔们谁也不会说她不通礼仪,反而有好几个还派人前去探望,殷贵妃也曾派古吉前去,虽别有算计,但也是对她不敢怠慢的缘故。

所以白天纪悦妃只曾远远见到章青砚,容貌形容到底模糊,后来又提前离开,想想实在无特别之感,便道:“今日参加庆典的官家女子皆盛装华贵,毫无新颖,在母亲看来此女与旁人无异。”

“早听说中书令视这个嫡女为宝,常携带出入贵家门庭,是想让人知道他有一女别于常人。今日母亲见了也不过尔尔。母亲在京中查看了二十年,也未曾有一女子入得眼。所以啊,儿子想娶谁也不会满意啊。”

竹湘笑了,“殿下这话说的——难不成娘娘看不上,殿下就也看不上?”

“那是自然。母亲的眼光向来是好的。”

“想必贵妃正好得知中书令家有适婚女儿,才想选为忠王妃,谁知宰相权大,连贵妃也拒绝了。”纪悦妃淡淡道,又提醒陈鉴,“日后你要娶妻,寻常人家的就好。”

竹湘摇头笑道:“眼下可由不得殿下,今日司马姑娘还与殿下在一龙舟上,外面都说殿下日后该娶司马姑娘。司马家是皇亲,还是封疆大吏呢。”

陈鉴皱眉,深感头疼,“每年她还与我一起比赛,我亦奈何。”

“司马家这皇亲当得也辛苦,陶和长公主的脾性少有人喜欢,恰是她这份不藏着掖着的真性情,让我另眼看待。”纪悦妃若有所思,“鉴儿素来心浅,娶妻当娶比你还要心浅的人,这样才能长久。司马姑娘模样也好,与鉴儿也般配。”

“这样说,娘娘全为殿下想好了。”竹湘瞅瞅陈鉴,但见他只当母亲在谈论别人的事,与他毫无干系。

这几年陈鉴处处顺着母亲的叮嘱行事,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也是浮于表面,若如外面传说的整日眠花宿柳也不见得,否则身为皇子这般行径又要被人说成没教养,于皇子的身份不符,于皇室的颜面不符。到时别说皇帝会训斥他,御史台和礼部也要提醒他注意行为举止。而这些年皇帝从未为此训斥过他,御史台和礼部也从未为此举报过他逾规,可见他到底懂得拿捏分寸,绝不会坏了母亲的名声,也减少了朝野后宫对他母子的诽谤和猜忌。为此陈鉴的心气儿做母亲的如何不知,他想要的是那种契合性情、自在无拘,放纵庸俗的事从来也看不上的。只是如今落得这个浪荡名,将来不知谁家会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他又会看上谁家的姑娘。

“母亲,您又看着儿子作甚?”发觉母亲又盯着他,陈鉴很不自在。

不待纪悦妃回答,竹湘忍不住笑道:“殿下生来龙姿龙态,娘娘百看不厌……”

“你别夸他!”纪悦妃打断道,“越夸他越要上脸,便在外面风流逞能。”

“母亲这话埋汰儿子了,儿子为皇子,风流可不敢下流。”

“越说越不像话了!”纪悦妃终于笑起来,“你湘姑姑还在这里呢。”

竹湘早笑得喘不过气来,“娘娘,您和殿下说话,不要扯上奴婢。”

陈鉴立马收敛笑容,正色道:“湘姑姑说什么话呢,在我眼里湘姑姑就是半个母亲。母妃常说,当年若没有您的保护,我能活下来还不知道。”

这话一出,纪悦妃与竹湘不约而同一起沉默。半晌,竹湘拭去眼角的泪水,勉强笑道:“殿下,您这话只能在流晴宫里说——往后啊,最好再也不要提了。”

陈鉴听了心情黯然。他早知道了母亲的过去,曾无法理解如此不热衷权利的母亲,为何还深爱着热衷权力的沪王兆霖。后来看到殷贵妃恃宠而骄,处处表现出对东宫的野心,又听陈询说了许多当年李贤妃的往事,他有点懂得母亲的心思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安慰母亲,双手不由握住纪悦妃的手,“母亲放心!儿子知道现下风气不佳,宫中恐有变故,儿子绝不会让自己卷进去。”

纪悦妃骤然听到他说出这话,瞬间脸色苍白,“什么宫中恐有变故?——不许你浑说!”捏在手心里的娟帕上新生许多汗质,湿冷湿冷的,似乎凉到她心里去了,“你知道母妃力量有限,所以这些年只低调行事。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没有被牵连到就好——总之,稍有不慎就会落人口舌,以后不许你在外人面前浑说,明白么?”

“儿子只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