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砥砺萧墙(2)(1 / 3)

上阳宫阙春秋词 韫秀 2081 字 11个月前

这时,崇德馆外有内侍扣门:“殿下,曾大人求见。”

东宫洗马曾华前来是为了向陈询回禀查访鲁江渠溃塌那档子事。叛乱发生前,陈询就派曾华打着了结含乐宫采办事务的名头去了浙州和鲁州,然后暗地里在鲁州查访鲁江渠一案。

曾华进殿,与陈询见过礼后,道:“属下先到鲁州找到钱大人的一位旧属,他很配合帮属下查看了那截断渠,去时渠道确实已看不出是人为还是天灾。然后他又随我去见鲁州刺史,我便以含乐宫为由与鲁州刺史私下见过几次面。他得知我是东宫的人,虽不愿得罪袁氏,却早也看不惯袁氏。我又说太子妃被废、章相被贬,我们作为臣下的觉得此事有蹊跷才关心问问。他听提到章相和太子立即懂了,便提到当年在浙州曾跟随章相开渠,又说起五年前得章相提携外放到鲁州做了刺史,还未做出成绩来报答,章相就出事了。说着哽咽落泪,终于道出司天台春官钱铭右在去年秋熟前到过鲁州,说奉的皇命看看鲁州的天象和天气。我便说鲁州是产粮大地,这天象是须朝廷派人去查看查看。鲁州刺史却冷笑说:钱铭右到了鲁州,只一个劲儿说他岳父如何如何,还吹嘘袁辅政祖籍在鲁州,现做了宰相,连带鲁州也是吉祥之地,又说因他十年前就算出鲁州出宰相,于是也给自己算了一卦,能娶宰相的女儿为妻。这卦真的准,他不就是娶的宰相的女儿么?我便问他今年秋收鲁州天气如何?他说:少雨,丰年。我想他也是司天台的红人,说话可信度高,也就未做防备。谁知过了几日便是哗哗大雨下个不停,然后鲁江渠频临海域一段渠口断裂。可怜那些百姓,眼看庄稼丰收,以为只下一两日会停,就死守在当地不走。原本渠口不裂时还有指望,后来突然在半夜断了大口子,加上雨又连续下了几日,就死了很多人,丰收自然也无望了。更可气的是,陛下将渠口断裂的责任一部分归于鲁州几位官吏,说他们预防不及时要撤职查办。我为此被罚俸三年。我便问鲁州刺史,你有没有说司天台春官曾到此算过一卦,说是少雨的丰年呢?鲁州刺史哭丧着脸道:怎不会写成折子上报朝廷?可折子到了三省六部就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是袁辅政扣押了呗。”齐斐扬觉得好笑,“鲁州刺史也天真,不怕袁辅政为此修理他。袁辅政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啊。”

曾华却道:“也许是叛乱,袁辅政才顾不上这事儿呢。”

“也对。袁辅政现在忙于修补在陛下心目中的形象还来不及,再说章青均已死,章相再也翻不了身,他那顾得上那些陈年旧事……”张晁说着,转眼发现齐斐扬朝自己使眼色,登时醒悟,自悔失言,果见陈询脸色阴沉。

齐斐扬对陈询道:“此事肯定是袁辅政所为,只可惜除了鲁州刺史间接提供一点证据,我们并没其他的证据。”

陈询道:“当时我派曾华去查,是因为还未发生叛乱,以为查出一点名堂也可为章家减轻罪责。而现在有证据又如何呢?要真为此向君父翻案,也要等到平叛后吧——不过,至少可以将来为章氏洗却污点,也可以作为接回太子妃的一个理由。”

曾华忙道:“容属下想想,怎样才能收集更多的证据。”

陈询迟疑,“钱铭右是钱光鼎大人的次子,我们这样查下去,会让他难堪。可钱铭右又是袁辅政的女婿,他行事不端,查与不查,真是左右为难。”

张晁道:“论亲情是这个道理,可现下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钱铭右为袁家女婿注定与东宫势不两立,钱家又是章家的儿女亲家,章家因袁氏死的死、贬的贬,如今钱家的女儿守寡,我想钱大人对此也非常为难。也许此案水落石出,反而能帮助钱铭右,让他少在邪路上走,鲁江渠一案要查个明白。”

齐斐扬摇头:“鲁江渠若是人为造成的溃烂,几个村庄被淹,五六百人死去。只要钱铭右认罪,袁党自然会增加一层罪,可钱铭右还有活的可能吗?”

“是啊,若要顾着情面,咱们只能畏手畏脚。”陈询说着,想起滔关统帅钱光盛,陈睿向他推荐的中书舍人钱铭左,还有章青砚那个非常贤良的嫂子钱莨宜,婉惜地道,“钱铭右真枉为钱家人。”

“所以殿下要去查就不要想太多。”齐斐扬看住陈询,“而今形势,反而能查得顺利。”

“嗯。”陈询嘱咐曾华,“你明日到户部将含乐宫的账目通报一下,然后就去调查钱铭右上次去鲁州的意图。眼下也无必要立即翻案,你慢慢查,查仔细些才好。”又道,“这两日将家当家小也收拾收拾,直接举家迁到鲁州去。日后我让你回来你再回来。”

曾华不懂:“殿下的意思……?”

张晁快言快语:“殿下让你迁居自有道理,你照办便是。”

曾华对陈询格外信任,也不多言就接受安排走了。这里陈询继续坐在崇德馆内与他们议论战况。

到了酉末,齐斐扬因与木奴有约,便寻了借口留下张晁陪护陈询,自己出东宫朝昆览湖方向自己的府邸策马而去。

陈询刚做太子时曾向皇帝讨要一块废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