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 审案(1 / 2)

三殿下陈子安是郁贵妃所生,是大将军郁城南的子侄,长年都随着舅舅征战在外。皇帝大抵觉得自己总共才三个儿子,将这个一直放在外面也不是个事,月前刚将他召回,在大理院挂了个闲差。

底下人闲谈时都估摸道,皇帝是希望他能和朝堂内的一众长老们能够熟识一些。闲差的意思是你挂个名头,东西交给底下的人去做便成了。但陈子安多年来所混的不是铁骑营就是金城卫,都是干实事的地方,说挂职就必定要来做事的,而且是极其讲究效率的那种方式——比如把犯人们提作一堂。

据说,这主要是因为宇夏的法令严苛,他想给犯人们警醒别企图蒙混过关。

这日被提审的第一个人,名为赵钱孙。

赵钱孙,是早市街东门街一带的赤脚郎中,据说医术倒是有一点的,尤其擅长妇科。

但其为人不务正业,好吃懒做,因长期欠债赊账不还,被卖早食、卖药材、卖果子,卖粮食的等等商贩一齐递过状纸告了上来。

本来这种纠纷小事金城衙门审一审就完事,是犯不着闹到大理院的。

然而陈子安最讨厌这种泼皮无赖,觉得应该杀一儆百,便特意将人提了过来,并寻了书中的法令称:欠钱上五百文可砍一手作惩。

本来觉得欠钱是大爷,无赖惯了的赵钱孙看见铡手的大刀轰隆隆地被推上来,当场给吓白了脸,他连连扣头称:“饶命啊,三殿下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陈子安的母亲郁贵妃是当年瑞安城里有名的美人。陈子安的模样该是随了他母亲,眉目俊朗,又因常驻军营之地,身上自有一股英武之气,端端往那公堂主位上一坐,就自有钟鼎之持成稳重。

他翻了翻桌面上摆着的卷宗:“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这次你能还上这钱,我就放了你。”

赵钱孙面上顿时便是汗如雨下,他焦急地抹着脸:“我,我一时去哪弄那么多的钱啊?”

“那就没有办法了。”陈子安手一挥,手下架起赵钱孙就往铡刀上按。

杀猪似的惨叫声回荡在公堂里,陈子安正有些不耐,突然听得人群中传来一个没有底气的声音:“等、等一下。”

公堂之外的衙地上,齐齐跪地的牢犯之中,竟然有人畏畏缩缩地举起了手。

自身难保的人,倒管起别人的闲事来,这倒是稀奇。

立马有衙役喝道:“大胆,谁准你说话的!”

衙役怀里的刀还没来得及出鞘呢,那人就很怂地抱着脑袋又缩了回去:“对、对不起,但这事很要紧!”

“还敢多嘴!”

陈子安正觉得那人的的动作有些奇怪,一副想站又站不起来的模样,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肩上还靠着个熟睡的姑娘。再仔细一看,那睡得一脸无害流着涎水的姑娘,不就是那天将太子砸晕,还一定要把她相好一起关牢里的那位吗?

小尾,他还记得是这个名字。

陈子安抬手,制止住了想要上前教训的衙役:“怎么,你想给他求情吗?”

阿捡结结巴巴地回:“不、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刑罚是否太、太重了些?”

陈子安眉头一挑:“怎么,你对宇夏的法令有什么意见吗?”

座上那人似乎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阿捡却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不不……”

“或者说,”陈子安瞄了眼他身上的打着补丁的破衣服,“你想给他还钱?”

阿捡将脑袋摇得更厉害了:“我、我、我也没钱。”

状告赵钱孙的小贩们三两作嘘:“没钱?没钱你捣什么乱啊?”

“我们就要他还钱,不然就砍手,叫他长长记性!”

“没错!还钱或是砍手!”

吵闹声中,陈子安只是瞥着阿捡肩头睡得正香的小尾,若有所思。

这几日,他倒是听旁人说了小尾和鱼长歌在金缕别馆打斗的事情。鱼长歌的名字他早就听人提起过,那日一见也觉得其人不俗该担得起名号。但据说鱼长歌在她的手里没过下几招,而且她单手接下了火翎鸟第五重的迷踪翎,还完全没有受伤……

“你叫阿捡?”那日陈子安听小尾是这么叫他的。

“是、是的,师父叫我释缘……”三殿下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阿捡有些受宠若惊。

陈子安只当没听见这句,继续说道:“治你扰乱公堂之罪,来人,将他拿下,治十板子。”

眼见两旁的衙役就要上来拿人,阿捡急了,忙道:“我没、没……不是!我是有话、话想说……”

但哪有人等他说话?陈子安下了令,底下人自然是不敢怠慢的。离他最近的衙役赶忙上前,想把人给拖走。

但那衙役刚挨到阿捡,就觉得手上一紧,竟是被人死死扣住了脉门。而后,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被人给扔了出去。

小尾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子,有些起床气地瞪了另一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