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话 偷袭(1 / 2)

身着锦绣牡丹裙,头簪翡翠金步摇,富贵艳丽无双的琥珀姑娘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潇洒地打开了他的手。

她拿起那花纹图案与她衣服比素得不能再素的荷包,语调懒洋洋的:“这料子作衣衫应当不错。”

阿捡见证物被她拿走了,心里急得不行,却也不敢抢回来,只能说:“琥、琥珀姑娘,这荷包可能和、和一桩命案有关系,你看上面那块黑黑的东西,那可是血渍……”

琥珀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拿着那荷包就走了。

阿捡忙叫着追上去:“琥珀姑娘,这个不能给你,这个……”

琥珀走进了旁边的院子里。此处,肖夫人正和底下的人在核对各个绸缎庄送来的料子。

见她进来,肖妇人忙就作礼:“姑娘……”

琥珀捏着那荷包,递给肖夫人看:“给,让他们不用送别的了,就找这种料子来。”

肖夫人拿着荷包细细瞧了会:“这是馗州盛产的黄沙印布,因为质料不佳,多半是人家自己用的,据说每一家人做出来的布印花规律都不大一样,姑娘若是要一模一样的,恐怕……”

她话未说完,边上的阿捡却兴奋地叫了起来:“真的吗?!这太好了!”

他有些着激动地从肖夫人手里拿过荷包,一面道歉一面往外跑:“肖夫人,对不起,东西我得先拿走了……”

肖夫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转头看琥珀,却发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早就料到那阿捡的反应。

侍奉琥珀那么多年,肖夫人当然知道自家的姑娘有多奇怪,她也不多问,只是说:“花纹样式我记下了,待会画了让人去馗州寻去。”

“甚好。”琥珀随意地摆弄着周围富贵的锦缎,问道,“之前那是叫望湖楼?”

肖夫人立马明白了:“早就依着姑娘的意思,将地从周老板那里收回来了。不过,拆屋子的时候发现了墙壁里的人骨,衙门的人暂时不让动地方了……”

“要多久?”

“据说青州飞廉山羽田宗的少宗主白子言对这案子感兴趣,白子言有大才,想来破案是快了。还有工匠图纸之类的都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工。”

“好。”琥珀满意地扶一扶头侧的朱钗,“时节差不多了,牡丹将盛,别误了我的花宴。”

“是。”

琥珀望向阿捡离开的方向,悠然自语道:“我都提醒到这份上了,你最好也别蠢误了事。”

张阿六家的破屋子大门敞开着,阿捡蹲在门前,借着外头透进来的光研究着地上的证物。

如他所期待的那样,这从朝凤山捡来的荷包,与张阿六家发现的包袱布头的花纹规律是一样的。

“肖夫人说这是馗州盛产的黄沙印布,多是人家自己用的,每家每户做出的布料纹路都不一样。由此可以猜测,这两物同出一处人家。据说张阿六忌讳死人,路上遇见有人送葬都会背过身去,他断然不可能去乱葬岗捡这样一块布回来塞门缝。所以……”

阿捡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地分析道:“……朝凤林,乱葬岗……可能和张阿六的案子有关!”

想到这,阿捡忙将东西都揣进怀里,关了门向着外头跑去。

他走得太过心急,没有发现街头的柿子摊上,正作挑拣的某人,见他走过,便放下东西匆匆跟了上去。

阿捡想让发现这荷包的小馒头带他去朝凤山上看一看,但是不知道赵钱孙一家到底是住在哪的,一路问着最后来到了甲子路上的一条沿着小河的破胡同里。

阿捡是吃过苦的,住过没顶的破庙,栖过漏雨的树梢,再破再烂的房子都不会让他觉得惊讶,只是,他没想过会出现在这里。

皇城瑞安,释文师兄说它是“十里风光不重样,万里皆是帝王家,琼楼玉殿争倚霜树,弦管笙琶声绽繁花。”

然而,在锦簇的花团之下,不见光日的小角落里,到处都充斥着枯败与腐烂的气息。

这是天子脚下,穷人们居住的地方——浅草堂子。

不足两步的窄巷子里,杂乱的茅草房子挨着房子搭着,坍塌的石头挨着石头叠着,穿着各色灰暗补丁衣服的男女老少,行尸走肉般散布在小巷子里:

门前瞎了一只眼的阿婆背着个看起来还不足月的小娃娃,正从一堆烂菜叶里翻捡能吃的菜;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一手杵着烂木头,一手提着的一只半腐的白眼鱼,正高兴地往巷子里头走去;瘸着一只脚的汉子阴沉着脸,一脸阴郁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走过……

阿捡一路问着道,最后终于寻到了赵钱孙和他孩子们住的那屋。

别的小孩都出去找吃的去了,只有小馒头正帮着蕊儿在洗她们刚捡来的榆钱串。

阿捡一露脑袋,小馒头就认了出来:“是爹爹的恩人!”

她不认生地就将还沾着泥水的小手,抱在了阿捡昨日才换的衣服上。

在归门宗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