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公主殿下也是个威胁。”

“而且您刚刚也听到了，光禄寺要设宴为太子接风，这就说明太子即将返京。这个时候跟东宫撕破脸，后果恐怕会异常严重。”

北风不合时宜地袭来，吹在柳相南的脸上，仿佛锋利的刀刃在皮肤上掠过。

他紧紧盯着欧阳明山的双眼，试图从漆黑的瞳孔里看出更多东西。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些吗？”

“你以为我忍气吞声，他们就会把我和小鹿当作亲人吗？”

“你以为我选择逃避，问题就不存在了吗？”

欧阳明山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担心东宫的势力，害怕他们来报复我和小鹿。”柳相南忧心忡忡地望向西跨院，“但现在小鹿被他们伤成那样，我这个当哥哥的就必须替她讨回公道。否则，她会对她的哥哥失望。”

“当失望一次次累积，变成绝望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了。”

城北，吉祥巷。

徐茂才晃着自己手里的马鞭，高声呵斥那些米行里的苦力，催促他们把征收来的粮食搬上马车。只要有人动作稍微慢一点，就会被他狠狠抽打。

“我说你们几个老家伙，怎么慢得跟他妈王八似的？”他一边挥舞马鞭一边骂道，“要是因为你们这家耽误了时辰，老子他妈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其它的仆从们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打骂那些埋头干活的苦力。

装到一半的时候，有个仆从走到徐茂才身边，忧心忡忡地问道：

“徐总管，刚才那车粮食好像是沐王府要的那批。咱们直接拿过来，会不会惹到沐王爷啊？”

徐茂才哼了哼鼻子，脸上写满了嚣张：

“有太子爷给咱们撑腰，有什么好怕的？那个姓洛的死丫头出门没看黄历，跟老子抢东西挨了揍，算她自己倒霉！”

“老子不信，他柳相南会因为这点事亲自过来。”

话音刚落，吉祥巷内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仿佛地动山摇一般。

所有人循声望去，远远看见柳相南骑着一匹高大的乌骓马，身后是无数重装卫队，浩浩荡荡地开到他们面前。

“徐总管，本王好久没有见你了。”

徐茂才被这样的阵势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恢复镇定。他跳下马车，心不在焉地给柳相南作了个揖。

“奴才不过是出来办点公事，没想到遇上沐王殿下。”

“没想到遇上？那你可真是够蠢的！”柳相南的表情里带着嫌弃，“伤了本王身边的人，竟然还幻想能全身而退？”

一声令下，几名身披重甲的士兵迅速冲上前去，将徐茂才他们团团围住。

杀气腾腾的模样，仿佛要把他们给撕成碎片。

“不是，沐王殿下，您这就没必要了吧？”他指着身旁这些士兵，“我们又不是刺客，至于让朱雀卫来对付我们吗？”

朱雀卫是京城八大卫之一，负责保护沐亲王及其僚属的安全，地位仅次于皇帝亲率的青龙卫和隶属于东宫的白虎卫。

根据朝廷规制，任何人在京城调动卫队都必须得到皇帝的许可。除非遇到极其危急的情况可以先行处置，否则就是谋反的罪过。

“殿下，末将还是希望您能冷静行事。”欧阳明山走上前来劝诫道，“万一陛下知道我们······”

“不用万一，父王肯定会知道的。”

柳相南翻身下马，迈着沉重的步伐向被包围的东宫仆从靠近，铠甲也随之哗啦作响。

转眼间，徐茂才的衣领就被一只铁手揪起，双脚甚至快要离地。

“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为了给太子接风，闹得全城百姓不得安宁。”

“是谁给你们的权力，可以肆意掠夺他人财产，随意殴打百姓？”

“今天惹到我柳相南头上，算你们这些家伙倒霉！”

他一把推开徐茂才，命令身后的士兵上前，将所有装满粮食的马车接管过来。

徐茂才瞬间急了眼，大声喊道：

“这些粮食是老子好不容易才收上来的，你们凭什么都拿走？”

柳相南停下手里的动作，忍不住嘲讽起来：

“收？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明明干的是土匪的勾当，却还打着朝廷的旗号，简直其心可诛！”

“征粮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你这个亲王无权阻拦！”徐茂才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面色铁青，回头示意几个士兵靠过来，眼神里充满杀气。

“你别给我来这套。就算你把皇后搬出来，本王也照样办你！”

“今天你只有一道旨意，那就是挨本王赏给你的这顿揍！”

士兵们得到命令，纷纷攥紧拳头，准备狠狠教训一下东宫这帮狐假虎威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