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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两母子就起来打包行李。

他们的劏房简陋,东西倒是不少。

在极简主义的秦霜树看来,很多东西都不过是占地方的垃圾。她并不打算带。

只把家里稍微值几个,和日常所需装了两行李袋。还有就是哄着烂赌翔签好的离婚协议。

整理文件时,她才发现,烂赌翔拿回来的保险合同,他也没有带走。

他打算给自己和嘉峰买的那一份,没有自己的亲笔签名,生不了效。

但他为了制造烟雾弹,让秦霜树不好觉察他的图谋,为他自己买的那一份,却已经签好合同。付过款,核过保,即时生效了。

秦霜树心中忽然闪过,《90香江商业大亨》书中内容:烂赌翔暴死街头。

她耸耸肩,顺手将这些保险合同,也同离婚协议书放在一起。

万一那烂仔真死了,他的保险赔偿,至少嘉峰是应得的。

她并不会故作清高,替嘉峰决定:宁愿饿死,也不取分毫。

两母子全收拾停当,手挽红白蓝编织袋做成的旅行袋,她就当自己是挽的LV的“接地气”红白蓝三色款了。

秦霜树牵着嘉峰潇洒下楼。

一路碰见的邻居,她也并没有告知去向:防备邻居们无意中,透露给烂赌翔那个烂仔。

搬家东西很沉,他们也没有车。还好小巴站,在走五分钟路就到的地方。

秦霜树一边走,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口气,闷闷的心胸终于畅快。

终于要走出这里,走出劏房,走出烂赌鬼家暴的人生!连原身的身体,都真正放松下来。

她和嘉峰,将有比以前舒畅得多的新生活,她确信。

“靓女…”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秦霜树没意识到是喊她,自顾牵着儿子继续走。

她穿来香江才几天,还不习惯这里见人就喊“靓女,靓仔”的习惯。

“靓女,请留步。”一只手忽然从后面伸过来,牵住她的胳膊。

秦霜树的身体自动反应,自然而然那只手上抬,就要顺势使出跆拳道的反擒拿手。

忽然反应过来:这是香江街市,别人叫的靓女很可能是叫她,用跆拳道反应太大。

她连忙竭力收住已经要呼出去的肘部,转身。

叫住她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师奶,黑发削得薄薄的,贴着颈项,露出戴着珍珠耳环的耳朵,显得十分利落。

“你是?”她熟络的都上了手,但秦霜树确实不记得她是谁。

手中牵着的小手忽然一动,嘉峰用悄悄话的声音小声说:“妈咪,锦记的老板娘啦!那个骂你的坏师奶!”

“锦记”的老板娘显然听见嘉峰的童言童语。不过她一个大人,也不好同小朋友计较。何况,她还有事情要找秦霜树。

哦,对了,锦记!

秦霜树本来就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这几天又忙又乱,都快忘记。

嘉峰这一提醒,她才仔细一看,还真的是。

那个师奶手上拎着的保温桶,不就是自己遗忘在“锦记”店里的么?

她本来说找时间去拿的,被烂赌翔这么一闹,都不记得了。

她忙伸手去接自家的保温桶,一边说:“多谢你啊,老板娘,还劳烦你亲自给我送过来。”

“保温桶,侍应生已经清洁过了。”老板娘将保温桶递给她,问,“你姓秦吧,靓女?”

秦霜树接过保温桶,打开看一眼,里边空空荡荡,却也洗得干干净净,赶紧道谢:

“多谢你,还劳烦你们清洁,真不好意思。我是秦霜树,你都可以叫我阿树。”

老板娘立即热络地握住秦霜树的手:“阿树啊,我不只是来还你的保温饭盒,我特意来等你。昨日就来啦,等你许久,冇见到你。又不知你具体住哪一栋,所以今日又来碰碰运气。”

这下,连秦霜树也满头问号了。

她虽然没放在心里,没刻意去记。但是在记忆中翻找翻找,还是想得起眼前这位师奶,就在几天前,自己去“锦记”买早餐,顺便打听招不招工时,她可是一脸颐指气使,说话难听到爆:

句句不离狐狸精、北姑、捞妹,还说她的店就是关了,也不会请秦霜树。

她当时更是看都不看,秦霜树带去试吃的“皮蛋瘦肉粥”。

原本秦霜树以为自己做的粥,只怕早被这师奶倒垃圾桶了,但看现在的情形,是真的诡异。

她不但让人将装粥的保温桶,洗得干干净净,还亲自拎过来还自己。

昨天没等到,今天又来。

“锦记”老板娘找自己,到底什么事?

她的态度,怎么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虽然秦霜树确信自己的手艺,绝对令人惊艳。上辈子捧着许多钱,只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