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1 / 2)

一纸休书 福临鱼 1052 字 11个月前

五月十二。

我在写休书,因为字已经仿的大差不差了。

褚亭忱在一旁给我扇风,也不说话。

听过日久生情,那听过日久决裂吗?

这桌案上叠了一张又一张没有盖印的休书。

我和他都知道,就差那么一步。我觉得他也是想的,也许是被我磨出来的。要不然他为什么不阻止?

“仿得真像啊。”

我停下笔,转过头。

褚亭忱双手上下叠放在桌台上,下巴挨着,偏头望着我。

他的脸像是经年不衰,眉目间总有股少年般的纯真,笑起来明朗如阳。

“不过还是有点金错刀的笔锋,初心难改。”

我拿回了笔,静静的写着。

“于慈,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他向我眨了眨眼,尽是清澈与明亮,又扯了扯我左边的衣袖。

我真觉得,他越活越回去。

“你会这么好心吗?”

他立即点了点头,又顿了顿后道,“条件以后再说。”

“你想听哪个?好的还是坏的。”

我有些烦躁,倪了他一眼,“随你。”

风入窗来,将一张张的休书,吹散落地。

夕阳余光照在他的鼻梁,打成阴影,那张脸越发的俊朗。

“段千沅,找到了,在章柳,有些许的远呐”他迟了很久才道,“等我想好条件,休书我会盖印签字,放你走。”

正好写到的一捺,变得弯弯曲曲。

“真的吗?”我欣喜的偏头看向他,却见一滴泪流过他的鼻梁。

他点了点头。

“坏消息就是,你很快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褚亭忱勾来我的一缕青丝,缠在指结。

“喜欢就拿去。”我将簪子取下,一举斩断。

“嗯有心了。”

我欣喜若狂,笑出了声,起了身,要往门外走。

“于慈,不要走,好不好?”

我回首,他在哭。

哭得稀里哗啦的,真狼狈。

也不知道拿块帕子擦眼泪,好笨。

他到底是怎么在战场上杀敌的?

“留下来,陪陪我,可以吗?”我不想呆在这里,刚要走,却听他又道,“于慈……”

“不该是心慈手软的慈吗?”

他哭得好伤心,眼泪都不停歇的掉。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好。

但我现在好高兴,我想去外面转转,我想告诉所有人,一花一木,天地万物。

他爱哭就哭吧。

……

五月十六夜。

褚亭忱敲了松梧殿的门。

他有些憔悴,眼窝都凹下去了。

“条件我想好了,这把琴是段千沅的,他当年走时落在我这里了,你帮我带给他,也帮我向他问声好。”

听到这话,我出奇的轻笑,“就这个条件?”

我从他怀里接过用布包着的琴,刚要伸手关门,他已自觉的帮我合门了。

还剩一道缝隙的时候,他问我,“你还记得怎么骑马吗?”

“记得啊!”我胸有成竹般轻快道。

“剑会使吗?”

“会!”

“那好、那好……”他暗自俯首,顿了会儿,“明早,我就送你走,休书也会给你。”

“好啊!”我太高兴了,嘴角的弧度都下不来,随口道,“那你也早点睡吧!做个好梦!”

“咔嚓——”褚亭忱合上了门。

他隔着门向我回了句,声音有些沙哑,“一夜好梦。”

……

我没睡多久就起了,天都没亮呢。

收拾好东西,守在望渊殿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见到什么守夜的下人。最近侯府的人都变少了,小宝不知道去哪里了,大黄团子也不知道去哪疯玩了

褚亭忱开门,对我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很平静。

我对他笑了笑,很高兴的那种笑。

“走吧。”

我觉得还是要感激他放我走,便有些殷勤的拉住他的衣袖,挽住了他的臂膀,嘻笑了几声。

“于慈,闭上眼。”

我依着他的意思,乖乖的闭上了眼。

有阵温热贴进了我的额头。

很快,那阵温热离开了。

片刻后,听见他说,“睁开吧。”

天亮了,晨光熹微,照在身上很暖和。

刚刚额头上的温柔就是阳光照的吧。

“哎你刚刚做什么了?”我问他。

“看看你闭上眼后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