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钧想起和白远，傅瑾玉妈妈见面的场景，一位热情儒雅，语出真诚。另一位疯疯癫癫，丝毫不顾孩子死活。常人肯定会偏向白远。他不禁问：“那你知道他们师徒翻脸的具体细节吗？还有什么消息都告诉我？”

向军回忆了会，说：“以前瑾玉参加任何比赛，白老师基本都会陪着。然而那一年，她似乎陷入瓶颈，弹奏手法没出错，但失去了灵气。她母亲还老带她去参加各种高端的宴会。白老师生气了，出手阻拦了几次。具体内情没人知道，只看到她渐渐不跟她母亲去那些宴会，但白老师再没陪着她参加比赛。

据说最后一次是她母亲在自家摆的宴席，她跑去大闹了一场，把现场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她扬言不再相信她母亲了。她妈也嚷嚷着要断绝母女关系。那次后她沉寂了一阵，不再社交，缺席了一些比赛。原本为了训练她的抗压和演奏能力，她从小就没缺过这些比赛。那段时间她几乎消失在人前。本以为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她不会参加，我再见到她就是上次比赛了。”

向军说到后面，声音低沉下来。他和顾行钧都清楚记得那次比赛。眼见她找回了昔日的水平，还爆发更大的实力，却嘎然而止。他们那时才知道，米兰赛事那天她又被她母亲骗去说是吃饭，实际又是为了炫耀，结果为了救顾行钧和她弟弟，她的钢琴生涯彻底终结了。而她母亲却在她出事后，推卸责任，离她而去。

这样就更让向军好奇了。毕竟他和钧子目睹了她出事故，动手术，被母亲抛弃，日复一日的痛苦复建，都没见她掉眼泪。向军猜测说：“你说她被白老师接走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那么伤心？我听说白老师对弟子教学上很严格，生活上却很关心。是不是白老师原谅她了，她才那么激动。不对不对，换做我是白老师，一听见她出事，肯定回去探望她。难道他来是有什么其他事情？总不能是她的手臂修复有望吧？那会你家可是费了大力气找来不少国内外名医给她诊断过......”

顾行钧听向军越猜越离谱，连忙叫他冷静些。可向军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说：“她那么坚强高傲的人，轻易不在人前显露情绪。白老师确实很可疑啊。对了，一同参加比赛有个叫王莹莹的，是瑾玉继母的侄女。因仰慕你就造谣给瑾玉添了点小麻烦那个，你有印象吗？我跟方玄捷说过这女孩，他说他一位师弟跟王莹莹熟。”

“知道。瑾玉在米兰住院时，她还来探望过。但她在门外站了半天都没进来。”顾行钧记起在医院病房外，那女孩畏缩不前的身影。她看见了他陪瑾玉的场景，用力咬住下唇，似乎快哭出来。她犹豫了半天，最终没走进来，选择悄悄地离开。他知道她和瑾玉关系普通，也就当作没看到她。

向军想法跟顾行钧一样，说：“王莹莹虽然有些小心思，人倒不坏，她和瑾玉关系一般，估计去医院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吧。瑾玉没出事时，她有背后说点小话。可瑾玉出事后，她就再没说过瑾玉了。别人有问她都不肯说。若有人说瑾玉不好，她听见还会上前骂人。王莹莹以前有说瑾玉母女跟瑾玉继母王阿姨关系很差，可现在看来，情况反过来了。

就我现在接触瑾玉以来的体会，她以前可能是被她母亲蛊惑了。让她跟很好的继母对立，疏远了关心她的白老师。结果患难见人心，她出事，都是王阿姨忙前忙后。所以人真不是靠血缘来定亲近的。”

顾行钧很赞同，说：“上次中秋去瑾玉G市的家，她家庭氛围很不错，王阿姨比她生母更加关心她。几乎寸步不离。我每次去上课，王阿姨都陪着，她是位温柔和善的好母亲。不过你特意说起王莹莹是又听说了什么吗？”

向军说：“我是考虑是不是接触一下王莹莹，毕竟我跟她同场竞赛过几次。算的上点头之交。但怕瑾玉会不高兴。也怕王莹莹那姑娘会生了其他心思。或许我通过那位师弟去打探。”

顾行钧懂向军的意思。他们这圈子突然跑去外校去接触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旁人难免多想。想起那女孩在病房外犹豫的身影，他不想将人往坏里想。他说：“未必是王莹莹会多想，你去接触她，怕是她身边的人会非议她。而且我们做为瑾玉的朋友，只要不是伤害她的事情，就不用寻根问底。”

向军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界，忍不住叨叨说：“我知道。要尊重她的隐私。可是我从小就认识她了。你以前不认识她所以不知道，车祸以前，她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只有相片里的她才会微笑。还是从白老师那无意掉到给我的资料里的相片。她所有的证件照也是面无表情。”

“你等等......”顾行钧知道这件事，这次向军再度说起，他才觉得有些不对。他说：“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向军和顾行钧素来有默契，他回忆那天去白远工作室的场景。满桌子的学生照片，全部都穿着正装，都是用来宣传。如果把瑾玉的生活照放在其中，是有些突兀。他当时很喜欢那张照片，怕白老师向他讨回。特意拍下来放云盘。他拿起手机说：“白老师可能不知道照片在我这里，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