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2 / 2)

立,貌若神女。

“千秋?”

常笙缓缓地点了点头。

在黎世安所看不到的角度,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别看她刚才为黎世安演奏时表现得十分镇定,满脸都是气定神闲,实际上她的内心早已紧张到无以复加。

但好在,这一次的演奏十分顺利。

《千秋》一曲与她渊源颇深。

据司长说,她降生之日,蓬莱仙山天象突变,虚空中奏起玄妙之音,似自天边而来,又似于地心深处而起,寻不到源头,亦不知归处。

那乐声盘旋天际整整三日不曾散去。

不日后,司长便以此为灵感,闭关十年,精心打磨出一只曲子,命名为《千秋》,取千秋万载,岁月绵长之意。

自此,每逢生辰之日,姻缘司中便会响起《千秋》之曲,为她庆生。经年累月下来,也就成了姻缘司的传统节目。

常笙对《千秋》一曲十分感兴趣,向司长软磨硬泡弄来了曲谱,一有时间就勤学苦练,但却始终不得章法。

但如此重要的时刻,如果不奏响《千秋》,又怎么能算作是庆生?

没办法,常笙只能硬着头皮上。

反正黎世安也没听过原曲,就算她吹得错漏百出,他也不可能听出什么端倪。

出人预料的是,她这一次的演奏却是犹如福至心灵一般,全程都极为顺利。平日里时不时会犯的小毛病一个都没犯,将整支曲子都演绎得极为完美。

一曲毕的时候,常笙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被什么精通乐理的热心妖怪附身了。

“生辰快乐。”她压下心头激动,抬眸微笑,对着黎世安道,“作为生辰贺礼,本仙可以满足你的一个心愿。”

黎世安的目光滑过她的双眸,落在光洁的皮肤之上,眸色一黯,喉结上下耸动着,似乎有些紧张,声音隐隐颤抖着:“任何心愿都可以吗?”

“任何”两个字被他咬得很重,听起来痒酥酥的。

常笙一愣,认真道:“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当然黎世安要是刚刚好希望自己为他解决人生大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常笙的注视下,黎世安沉吟半晌,似乎在细细思考,片刻,他道:“那我希望你能够满足我三个愿望。”

满怀期待的常笙面色一僵:“……”

您这是搁这跟我玩套娃呢?

眼见常笙面色有异,黎世安瞬间改口,正色道:“我是开玩笑的。”

常笙立刻狐疑地看着黎世安,将他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

老实说,您刚才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但此刻的黎世安目光灼灼,看起来十分真诚,不似作伪,是以她潇洒地一挥手:“不急,你的心愿我可以帮你暂时保留。”

“现在……”常笙看了看墙上的钟,悠悠开口,“黎老师,您是不是该去上课了呢?”

与她略带俏皮的提示同步发生变化的,是骤亮的天空。漫天繁星犹如一张湿水的宣纸上的墨迹一般,迅速消融,天空再次恢复了明亮——是常笙撤去了结界。

黎世安这才回过神来。

此时距离他进入办公室已经过去了一刻钟,而距离下一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已经不足十分钟。

从办公室赶到教学楼,最快也需要七分钟,也就是说,黎世安必须立马出发,才能赶在上课铃响起之前进入教室,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拿起教案,迈步向外走去。

走廊里,他的脚步声从清晰到模糊再到归于寂静……

不知为何,常笙没来由得有些落寞。

明明是她提醒黎世安上课时间到了的,但当黎世安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的时候,她的心中却莫名涌上一股酸涩。

忽然,走廊里再一次隐隐出现了脚步声。

常笙猛地抬起头。

门口,黎世安正望着她,那双幽深的眸子之中仿佛有千言万语一般。

四目相对之际,常笙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你的心愿该不会是希望我陪你去上课吧?”

话一出口,常笙简直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黎世安不会把心愿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果不其然,黎世安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极为复杂,他幽幽地望着她,终是好脾气地摇了摇头,叹道:“晚上见。”

那三个字犹如轻柔的羽毛一般,在常笙的心尖上挠着痒,那种感觉极为新奇,也极为磨人,她看了一眼时间,不自在地低声重复了一遍:“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