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6)

“主君,洛水姑娘求见。”

姚将军的表情,木然到近乎呆板。

久久,才道:“谁也不见。”

吕回把平安囊捧上前:“她托小人将此物交给主君,言说,主君当年相救之情,至死不忘,祈盼主君能见她一面。”

“不见,都拿救命来说事,坑也不够填。”

洛水站在原地等候。

吕回奉命回去,平安囊物归原主,把将军的话一字不漏说给她听。

田夏眼见洛水抢过平安囊,急奔而走,“嘿”了一声。

“想什么?”

“女子仰慕男子,亲缝锦囊以示心意,男子仰慕女子,借赠语寄之情怀。”

“那些不会做工,不识字的,不也自有法子。”

“如果被人赠语,婉转拒绝,是无意吗?”

“真无意,哪耐烦。”

田夏看到将军刚才的态度,想想也是。

不多问了,继续埋头写她的小论文。

洛水碰了个大钉子,只觉得狼狈不堪,一路奔回房。

从桌上抄起剪子,把香囊剪成碎片,干花布屑洒了一地。

剪碎了还不满意,又跪在地上,用剪刀头猛戳碎布。

她贴身侍女素素见了,忙拉住她手:“小心,别伤了自个儿!”

洛水瘫坐在地上,抓散头发,大哭起来:“若是伤了,能让他挂念几分,就伤得再重,我也愿意,为什么他眼里就是容不下我?那个不忠不贞的下贱货,哪一点比我好?”

素素扶起洛水,在她耳边轻语:“那齐女,怕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蛊惑主君,害得夫人倍受冷落。”

洛水把剪刀扎进毛毯里:“对!都是那贱人不好,再这么下去,姚大哥就要给她祸害惨了!”

素素提议:“不如找秋玲,搭伴去君母那儿说道说道。”

洛水拔出剪子,朝外一丢,泪珠还挂在脸上,就冷笑了一声:“秋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她娘贱婢一个,她又能好到哪去?本来在家里就是哪头都要讨好的,被伤成那样也不敢吭一声,能指望她什么?再说了,姚大哥处处都跟君母作对,君母也不知怎么想的,许我嫁,又不许我亲近他,事到如今,谁能帮我?”

素素说:“眼前受宠不怕,要防的是日后,婢子以前在秋玲她娘那里服侍过一阵子,她生了秋玲以后,不知把什么药掺进羹汤里,连服半年,后来无故小产,就再也怀不上了。”

洛水听了,新奇得很:“哪有自个儿不要生的道理?”

素素小声道:“那女子出身下贱,却比大房受宠,生了女儿还能用上,倘若日后再生儿子,怕起是非,叫她服药断产,也是万不得已的事。”

洛水想也不想:“你说的这个,有什么相干?”

素素笑了一下:“夫人你想,齐女若生儿子,以主君眼下对她的盛宠,必嘱意她的孩子承继国业,君母年岁老大,倘若她不在了,齐女凭子得势,你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洛水咬起指甲:“你的意思是,给齐女投药?不行不行,万一被查出来,姚大哥断不能饶我。”

素素对此颇有经验:“那药,长期少量服用,日日不间断,剐胎于无形,投医问诊,也查不出毒性。”

洛水被说得有些心动,左思右想,仍不肯松口:“这法子不成,好歹有一半儿是我姚大哥的呢,我断不能害姚大哥的孩子。”

素素见说不动她,又生一计:“那不如,将齐女与门客私奔的事传扬开,女子私德败坏,受万人唾骂,即便将来有子,也不易被立为世子。”

洛水白了她一眼:“这事儿哪还是秘密呀,你当她名声还不够臭的?偏姚大哥不管,姚大哥都不管,旁人算什么东西。”

“是要叫她罪上加罪,便是主君,怕也不能容忍了。”

素素见洛水不能领会,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皮袋子,递给洛水:

“夫人可知这是什么?”

洛水打开袋子。

里面装有一条叠起的白绢。

展开白绢,见绢上写有文字。

两种字迹。

素素道:“这是男女传情的诗句。”

她在洛水耳边,轻轻把诗句念了一遍。

洛水面上一红,嗔道:“谁写的?好不知羞!”

素素笑道:“这鱼袋是婢子从浍河出水道捞上来的,这浍河直通宫外,有进水和出水两条水道,也就是说咱们这内宫里,有个女子与宫外男子流水寄书,相互传情。”

素素指向白绢:“这是束衣大带上的,与女子私通的人,想必有些身份。”

洛水依旧糊涂:“这又如何?你想叫我查出是哪个宫女私通外人,以便立功吗?除了齐女,哼!姚大哥可从来不过问内宫的事。”

素素道:“倘若这情诗是齐女寄的,夫人觉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