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哪位啊？”柯家明没好气地问，心想要不是你个混蛋不停敲门还能继续舒舒服服睡上几个小时，脑袋也不至于这么疼。

“您好，哎呀，终于给我开门了，不枉我在这等了五天，可让我等着了。”奇怪大叔眯着眼睛谄媚地假笑，同时打开公文包在里面翻找什么。

“五天？不可能，我就睡了一会儿，估摸着也就两三个小时而已，你是谁啊，找我有事吗？”柯家明睡眼惺忪，晃了晃脑袋，视线慢慢恢复清晰。

“你新鬼吧，新鬼才需要睡这么长时间，像我们这样的随时随地眯一会儿就能体力充沛继续干活，我叫许海明，是MHK的资深销售干部，这是我的冥片。”满口河南腔的许海明笑着递上一张干瘪瘪的小卡片。

柯家明狐疑地接过卡片。

卡片散发出一股发霉的味道，柯家明定睛一看，上面印着三个的类似仿宋体的巨大英文字母，MHK，后面一行小字，冥界放送协会。

“这什么意思，冥界放送协会是干啥的，找我的目的是？”柯家明继续追问。

“我们是冥界最专业的放送协会，旗下有电台频道，电视频道，網路直播频道，电话购物频道等多项全面化服务，我们的宗旨是”

“说重点啦，我很困，没时间听你罗里吧嗦讲个没完。”柯家明感到很龟毛。

“总之我是来上门收费的，冥界放送协会的电视频道每个月会向您收取150000冥株，当然您也可以选择连续包年服务，按年付的话第一个月只会收取您80000冥株，一整年算下来也才1400000冥株，是不是超级划算，只要您记得第二年之前在系统里面选择取消连续包年，以后就依旧可以按月付咯。”许海明振振有词念着仿佛深深印在他脑子里永远不会忘却的标准化台词。

“包什么年收什么费？我没有订阅你们的电视频道啊，我只在系统商店里订阅过海贼王频道而已。”柯家明疑惑，这人是敲错门走错黑魂屋了吧，这也难怪，这儿整个一片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色房子，没有系统标记的话确实很难辨识究竟身处谁家。

“没错，您订阅了海贼王频道，说明您黑魂屋里有电视吧，根据冥界创界后第1260次修订后的冥界法规定，只要身处冥界的任何灵体拥有电视或任何能够收看视讯的设备，就有义务缴纳MHK的视听费，您可以去了解一下。”许海明一本正经说着，并递上一叠看上去就很有说服力的纸质文件。

柯家明不敢置信般接过文件，文件上原本的乱码字符在柯家明接手的瞬间转化为他能看懂的语言，简体中文。

柯家明大致扫了几眼文件，是冥界法第18302条至18304条关于冥界多媒体放送视听费的相关规定。

“似乎确实像大叔所说那样，有电视就要缴费，但这未免也太不合理了吧，不看也要强制收钱的霸王条款根本没听说过，哪能这样胡来，慢着，这位大叔干的这种上门推销，我以前不也干过，卖电视频道和卖房又有什么区别，一定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可以拒绝他的办法，冷静，我要冷静，让我好好回忆一下，当初是怎么被人拒绝的。”柯家明脑袋转很快，思索完毕后很快陷入回忆。

（我不要，什么卖房，什么你爱你家，你是骗子吧，给我出去）回忆。

（啊？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清，我不知道，再见）回忆。

（你好，你找谁呀，啊，这家的户主不在家，要不你下次再来吧，我是谁，啊我是刚好路过的，对，我和户主完全不认识呀，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联络方式，所以再见了）回忆。

不停回忆。

不停回忆。

不停回忆。

！

有办法了。

“您了解清楚了吧，确认无误我给您的系统发个提示，您选择Y就可以确认合约了，您看如何。”许海明用各种肢体小动作和语言暗示催促客户快速下单，一看就是在放送协会干很久的资深销售。

“等一下。”柯家明大声说。

“怎么了这位先生，您还有什么顾虑吗？”许海明疑惑。

“在你这里签约，还有什么优惠或者福利吗？”柯家明问。

“不好意思先生，连续包年已经是我们协会能给出的最大优惠了，如果您还有什么不”许海明话还没说完却被柯家明打断。

“那不对呀，之前来过我这里的，是你同事还是谁来着，那个女的，跟我说如果在她那里签，可以打五折，还送我升级电视还是什么的福利，你这里怎么没有，难道被你私吞了？”柯家明开始唬烂。

“女的？小冯吗，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干，啊不是，不会有这种程度的优惠，绝对不可能，先生您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们”许海明额头冒汗。

“对，就是她，她说回去准备一下材料，没想到被你捷足先登，还没优惠，我等她来再签约吧，你要就不先回去。”柯家明也没想到随便编造的人也能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