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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西路一段,苏州市立医院(东区),1号楼,急症室第三间。

病房外的走廊,人头攒动。

护士连同家属推着一车又一车病人送往各个不同房间。

问询声,插队推搡声,骂街声,呕吐声,不绝于耳。

靳林川站在病房外,看着手机里员警小李五分钟前发给他的一段视频。

从执法记录仪拷贝下来的案发现场片段。

镜头里的小巷口漆黑一片,一左一右两盏路灯都没有亮,镜头有点晃动断断续续听见好冷的嘀咕声,过了一会儿隐约可以瞧见远方一个人影越变越大,靠近一看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男生,正在飞快朝巷口跑来,却在离巷口不远的地方突然倒地不起。

奇怪的是,镜头里的男生身后始终有一团马赛克一样的阴影紧跟着他,在他倒下后立刻消失无踪,但也不能完全算是马赛克,靳林川能够在在空气的流通中明显能够感受到那里有东西,但肉眼无法直接看到那东西,仿佛视频被人刻意加工篡改了。

员警小李信誓旦旦说他看到了视频中并不存在的黑影。

又来了。

上一次是别墅灵异事件的监控视频意外损坏。

现在又拍到莫须有的阴影。

靳林川真的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

仿佛有什么高他很多级别的人在刻意隐瞒某些真相。

某些像他这样的平民无从了解的真相。

诸如,有鬼。

“林川哥,说到蹊跷,和我同期的张晨曾经说过,他们分局有一个姓马的同事,有阴阳眼,天生就能看见鬼,不管多么错综复杂困难的悬案,到他那里分分钟就给破了,你知道为什么嘛?”员警小王神秘兮兮凑上来说。

“靠北,阴阳眼都出来了,你别忘了你是个警务人员。”靳林川气不打一处来,但人就是这样,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了,就。

“为什么?”靳林川扭过头去,假装毫不关心地低声问。

“因为他直接跑去问尸体旁边那个鬼,是谁杀的你,为什么杀你,你认识他吗或者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吗,然后从数据区调出与之相匹配的嫌疑人逮捕回来,有几个嫌疑人被抓的时候都懵了,心说靠老子那一票干得天衣无缝这也能被抓,他万万没想到是被害人亲自供出的凶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员警小王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笑出声略显不妥,又补充说:“当然了,这也充分显示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凶手被抓天经地义,不管以何种方式,呃,对。”

“真有此事,是哪个分局,叫什么名字,现在能找他过来吗?”靳林川听到走廊另一边传来骚动声。

“OK,我问问张晨去。”员警小王掏出手机。

靳林川朝骚动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发现是一位穿着单薄的大姐死拽着一个年轻人不肯松手。

“好心人,你就把号让给我吧,我儿子已经发病第三天了,再不去找医生,恐怕,求求你了。”大姐大声哭诉,旁边椅子上似乎是他儿子模样的小男孩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这是今天晚上最后一个号了,只卖880便宜你了,想看病,拿钱来啊。”年轻人一把推开大姐,手中晃动着号码牌好似在挑衅。

路过的男医师望了一眼走廊,只是摇头叹息,很快又走开了。

“我的钱都给孩子治病了,哪里还有多余的,挂号不都是12块吗,卖880你跟抢劫有什么区别啊?”大姐拦住年轻人,还欲和他争辩。

“我说大姐,我抢号不用时间精力吗,排队等的时间我不用吃饭喝水吗,天上就没有白白掉的馅饼,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说的就是我本人啊,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年轻人脖子上的黄牛纹身栩栩如生,很好的呼应了他的本职工作。

“这里有二十块,不用找了,把号给他。”靳林川伸手拦住了意欲离开的年轻人。

“老兄你哪位啊,幹你屁事,给我滚蛋。”年轻人推开靳林川的手继续前进,经过他的时候还不忘翻了个白眼。

靳林川扭头,反手一个擒拿,电光石火间把年轻人按在墙边动弹不得。

“疼,疼,疼啊,放开我,知道我老大谁吗?”

“呵呵,黄牛协会吗,七八月你们不是连老大在内一共死了两百多个人吗,怎么,这么快又有新老大接手了?”靳林川不屑地说,要不是他身为警务人员,早就为那个心脏麻痹连环杀人案的神秘凶手拍手叫好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又怎样,我老大可是”

“可你老母,大你老母,老你老母。”靳林川加大手劲,捏得年轻人连连叫痛。

“你是条子是吧,抓我回去吧,无所谓啊,关两天又出来了,我照样卖号,你能拿我怎样,幹你娘的扑街。”年轻人无意间瞄到靳林川腰间别的手铐,依旧不知悔改。

“咦,这不是林川警官吗,稀客稀客,这么这个点还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