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

“还没。”

巨大的空间，血雾填充其中，只一个2*2*2的小立方体空间未受到影响。

这立方体空间中，正站着两振刀。

一振表情空洞，赤色双眼虽然睁着，但也只是睁着，内里没点生气不说，甚至混沌得好似连接着黑洞；

另一振则表情丰富，有好奇，有疑惑，更有长时间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的焦躁。

所以吱声问询的，正是这“另一振”，也就是鹤丸。

回答他的，则是芽衣。

芽衣依旧身陷血雾，甚至和血雾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所以她的声音很奇特：听起来近在咫尺，似乎她正站在立方体空间外，又似乎正对着两振刀的耳朵说话。

但若细究，就会发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相同频率、相同音量，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一时间让两振刀的耳朵，甚至连大脑都被这声音吞噬，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但就算有这种后遗症，鹤丸依旧隔三差五问一回，问得他现在的小伙伴??基础数值相对不行的加州清光，还没回神就再次身陷这种“被吞噬”状态，整振刀快被玩坏了。

不过在加州清光被玩坏前，从不断变大的能量石到能量石分解，血雾重归空间，再到快速扩张，眨眼充斥整个空间后变得平静的“血雾”，再起波澜。

同一时间，鹤丸察觉空间外异动：有数支队伍正向这边靠拢，首当其冲的，正是奈落之地这些年大力培养的术士大军。

“好了没？苍蝇蚊子都来了！”这一回，他急了。

“好了！”然后，他听到了心心念念，但之前只存在在幻想中的答案。

“啥？”所以他懵。

“好了！”芽衣没在意，重复了自己的回答。这一次，她的声音再不负之前的凶残，说得好不容易恢复的加州清光眼睛一亮，第一时间冲向他听到的声源。

“不准偷跑！”鹤丸同样发现这点。但发现这点前，他先发现加州清光的“扑腾”，所以身体快于意识的出手。

一出手，就揪住加州清光的后领，揪得之前为说服鹤丸而自行解开衣服，展露皮肤的加州清光差点来个宽衣迎主。

被迫停步的加州清光，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刀：角度刁钻，刀锋凌厉。

鹤丸惊：这不是加州清光，甚至不是打刀该有的身手！

他脑中瞬间滑过几个现在可能正附身在加州清光身上的人选，行动上第一时间反击。

因为本体刀不在手上，他选择近战。

等这两振刀终于折腾出个双方暂且认同的结果时，充斥整个空间的血雾已向加州清光奔赴的方向聚集。

等他们终于放心把视线放在彼此之外的方向时，血雾已凝成一块从天而降，垂直坠落的红色幕布。

等幕布最下方落地，最先显现的，是及地长裙，裙身层层叠叠，不是由一层层衬裙叠出的蛋糕裙，而是有着令两振刀看一眼就警报作响，抬手就想打晕自己的花纹的褶裙……或者说，马面裙？

打“？”，是因两振刀一眼看到至少六个群门（“加州清光”看到六个，鹤丸看到七个”），而他们本能知道实际数量会更多。

同时，匆匆一瞥让他们发现群门上的花纹，既连贯似一幅星图，无数星辰在这副星图上诞生、闪烁、消亡；又分离似一幅幅壁画，内有一个个毛茸茸尾巴状的东西在和无数看了就脑袋发晕，看不清形状的东西厮杀。

所以一眼后，他们立马转移视线——视线向上，看到了被厚度已从舞台幕布变成薄纱幕布的“幕布”映衬得清清爽爽，看上去特别无害，似乎就是一件普普通通无袖高领上衣的上衣。

上衣之上，是熟悉又小巧的下巴，以及正显现的唇形。

“看到想看的东西了吗？”唇一张一合，声音出现，但又和记忆中的声线略有不同，似乎成熟了一点点。

啥？鹤丸懵，没听明白。

事实上，他想吱声的，但那振被附身的“加州清光”抢先出声。

“这是我的荣幸！”陌生的男声响起，带着点笑意，但更多的是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粘稠，听得鹤丸想一巴掌过去。

“……两面宿傩？”但鹤丸最终没动手：一来他认出了这声音；二来，照刚才的那场架看，他俩短时间分不出胜负，就算一巴掌过去，估计也会被挡住。

当然，如果这只两面宿傩再用这调调说话，他就不是意思意思的巴掌，还是拳头。

披着“加州清光”皮的两面宿傩没在意鹤丸的反应，他只是痴痴看了此时已留出整张脸，但唇之上部分多被过长发丝遮掩的芽衣。

之后，“加州清光”的赤色双目向下，表情变得虔诚。

紧接着，就有一团阴影从“加州清光”的脚底浮现，只一会儿就在“加州清光”，好吧，现在是正版加州清光的身旁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