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美满(1 / 2)

“周肆……”

“你从前不都叫我阿肆的吗?”

周肆打断了萧离的话。

萧离浅笑一声,随后道:“阿肆,今日的差办完了吗?竟有空上街买糖葫芦。”

萧离的府邸离街市较远,基本不顺路,料定了周肆是专程来找她的。

周肆道:“没有,”他回答的利索,他看向窗外落雪的红梅,“我来是为了邀你去骑马的,等雪化时。”

萧离看了周肆一会儿,眯了眯眼,道:“不对吧,你早就想好怎么做了吧。”

周肆回神,无奈笑着摇摇头,不可置否。

从前周肆会在信中问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看似寻常问题,比如等萧离能回京了,就带她去骑马、去吃糖葫芦等等。

但是,每一次传完信,都会收到暗探递来他出任务的消息,有时甚是命悬一线。

萧离很平静,问道:“你要去做什么?还是要去杀谁?”

周肆却笑了,道:“想多了,这次是为了查粮饷而已。”

追查粮饷就是要离开帝京,去松州。

萧离抿了一口热茶,道:“什么时候走?”

周肆回道:“等杨明忠问斩后。”

“嗯。”

雅室里突然又恢复了安静,两人一时都无言以对,火盆里“滋滋”的烧着。

萧离问道:“阿肆,你觉得杨明忠真是主谋吗?”

“不是。”

周肆回答的很简洁,语气带着十分的笃定。

周肆看着萧离,还是作了解释:“杨明忠看似刚正不阿,到头来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和弃子。”

周肆至今都不会忘记当初这人的作为,当初的杨明忠还没坐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还是个朝中派遣下去的督监御史。

当年的柳东谋逆案坐实,少不了这位督监御史的推波助澜,不知从那里拿到的通敌书信、城防堪舆图,杨明忠大义凛然将所有证据盛到御前。

周肆作为质子为官于帝京,他怎会相信,于朝堂之上据理力争。

“陛下,家父家母不会谋反,柳东怎会有谋逆之心,望陛下明查。”

杨明忠却怒斥他:“周肆,军中书信均要盖上你爹的私印,你胆敢不认。”

萧瑜命人将信摊开在周肆面前,纸张上赫然印着的是周安侯的章,还有几封是母亲东平王的印。

周肆泄了气,无力地坐在地上,他盯着那一个个红得似血的印章。

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假的。

对,假的……

“陛下!一定是弄错了……”周肆立马重新跪好,眼中充斥着热泪,渐渐看不清帝位上的人,也看不清周围之人表情。

“陛下,不会的,求你,求你,彻查此事……”

他没有任泪水流下,他感到全身在发颤,他没有怕,他只怕周家、柳东被按上谋逆的罪名,他已经在这一战中丢掉了爹娘,失去了兄姊……

他们不能背下罪名……

不能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陛下!!”

不等他在说,锦衣卫已将他押解出了明光殿。

乌纱一摘,官袍一脱,一夜之间,成为阶下囚、罪臣子。

“阿肆……阿肆!”

“嗯,怎么了?”

萧离问道:“你想到什么,我叫你好几声了。”

周肆笑笑,直言道:“想到了阿爹阿娘,还有兄长、阿姐。”

萧离不做言语,只是抬着一双清眸凝望着他。

周肆温和笑着,手指在光滑的杯壁上摩挲着,凛冽的眉宇间浮现着淡淡的温情。

“从前爹跟我讲,能娶到娘是他花光了三辈子的运气才换来的。”

“明启年间,阿爹只是个柳东一个为谋生路而参军的平庸之人,但是爹愿意吃苦,愿意刻苦,愿意整宿学习识字,就为了能看懂兵书。”

“阿爹是个高大勇猛之人,渐渐地就得到外祖父的赏识,在一次东海一役中,我爹屡战屡胜,连胜七场大型战役,根据先前战绩获封周安候。”

“当年,外祖父只有我娘一个女儿,王爵世袭原本轮不到她,但我娘接管柳东军权,一度创下河清海晏的局面,朝廷迫于柳东万民的言论,赐封了爵位,除了有些委屈,也没有怎么样。”

“后来就是我爹功臣名就求娶了小东平王。”

萧离对此也听旁人讲过,小东平王受封的委屈,秉承着女子不得干政,小东平王林愿入朝觐见都不准踏进明光殿堂中,只能在外听宣。

萧离道:“其实我在想,周安侯在殿上说出求娶之愿时,殿外的东平王定是欢喜的。”

周肆点头道:“是啊,他们情投意合,阿爹生怕朝廷将阿娘指婚给别人,连赏赐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