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然放假(1 / 2)

华尚宫抬头望向天空,夏日的烈阳灼得人头晕目眩,又看看雪然霜色面容,须臾间便晒得微微发红。

华尚宫主动拿下雪然头顶的花瓶,对她道:“今日立夏,诸事不宜,回头再给太子妃晒伤了,不如休假三日,躲过双午的毒日头。”

雪然心知华尚宫是满意她献上的画作,对华尚宫道谢过后,便离开了尚仪司。

说起来,雪然有一段时日未踏入兴庆宫拜见裴贵妃,她近来见过裴贵妃还是在皇后宫内。裴贵妃虽是宫内唯一有子嗣的女眷,数余年圣宠不减,却对皇后丝毫不敢怠慢,日日必到皇后宫内请安。

裴贵妃的宫寝虽不及皇后那里轩敞,但多的是皇上赏赐的奇珍异宝,整间宫殿蓬荜生辉。

宫女引着雪然进入暖阁,一进门就见到裴贵妃端坐在桌边,用棉线包扎着芦苇叶。

裴贵妃听见宫女禀报雪然到访,便放下手中不成型的黄米粽子。

雪然家中的粽子多是稻米,见到黄米粽子甚为新鲜,进门问过安后,眼珠都固定在粽子上。

说来粽子有白米和黄米之分,而糯米是南方常见的粽子,而黄米是北方所追捧的,这和南北两地的地方天气有关。北方惯以黄米为主食,而南方则以水稻为主。

盛天青虽姓盛,却与广阳郡盛家并无半点血脉亲缘,他们家来自吴郡,离着他家祖籍最近的是会稽郡盛家是书香门第,不屑与盛天青为伍。

裴贵妃唤来宫女,命其上锅蒸了两颗,不一会儿粽子出炉,送到雪然面前。

雪然剥开粽叶,也不顾及形象,大口一咬,发现是她所厌恶的红豆馅料,细眉紧蹙。

裴贵妃眼睛瞪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说道:“你不喜欢豆沙?”

雪然对裴贵妃好感颇多,毫不顾忌地回道:“是。臣妾嗜甜,唯有红豆不可”但还是折衷请求:“要不来一碟酱油试试?”

裴贵妃干笑一声,意有所指道:“看来民间所传皆不足取信。先是说我兄长不喜酥油鲍螺,后是说雪然喜食红豆。”

雪然没有听出裴贵妃为裴朔辩解的意思,忽略掉裴朔的部分,反而问道:“还有传我这等事?”

“是。”裴贵妃没有说明传言的来源,转言道:“雪然,既然如此,你先用些酥油鲍螺垫垫肚子。”

裴贵妃命宫女蒸上红枣,又把前一次雪然做的的酥油鲍螺端上桌面。

正说着话,当值太监入宫禀告:“裴阁老请求觐见。”

裴贵妃点点头,遣派当值太监迎他入内。

裴朔今日一改往日的玄色便服,身着赤罗朝服,头戴忠靖冠,腰间系玉带,跨着稳健大步走入暖阁,看起来气宇轩昂,进来就对座上两人躬身行礼。

裴贵妃对裴朔的来访稍显惊讶,道:“兄长今日怎会穿着如此正式?”

宫女搬来宽木椅放在裴贵妃对面,端来碗碟放在桌面。

裴朔在椅子上坐下,视线放在桌面的五谷粽子,道:“今日端午祭典时,皇后觉察祭品和用具与账目上所写不对板,祭典结束后,便立刻召来礼部和吏部官员对账,连官服还没来得及换。”

裴贵妃似笑非笑,看一眼雪然,说道:“朝中之事,妹妹不敢置喙,怕惹到杀身之祸。”

裴朔眼中含笑,打量着雪然。

雪然本就惧怕裴朔,也觉察裴贵妃意有所指,垂下双目不敢抬头,伸手摸着斟满的茶杯,故作镇定地直往腹中灌。

她佯装无知无觉,奈何裴贵妃突然向雪然发问:“雪然,这茶品起来如何?”

雪然捺了捺嘴角,根本没有在意茶是什么味道,低头发现茶杯见底了,搜肠刮肚毕生所学词句夸赞:“着实不错,色泽清澈,后味回甘。”

说完,雪然还装傻充愣一笑。

裴贵妃愁眉苦脸,“可惜选不上贡茶。不过好在茶园是兄长的产业,偶尔兄长送来一些。”

这茶竟然是裴朔的茶庄产的?

雪然惊叹,这贪官无利不起,怎会轻易放手牟利的机遇。她质疑道:“裴阁老身为元辅,都无法决定贡茶花落哪家?”

裴朔笑容渐冷,裴贵妃沉思不言。

侍女茜儿多嘴插言:“决定权在后宫主事人手中,目下执掌中馈之人是皇后,断不会让裴家占一点好处。”

裴贵妃并不责怪茜儿,深深叹息,道:“深宫之中不是有嗣地位就高,还要有名分。雪然就幸运得多,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将来是皇后,未来也会是太后。”

她这一番话颇有抱怨宫中位分的意思,裴朔听懂却没有应声安慰,退到一侧暗察雪然的反应。

雪然此时才觉察出图穷匕见,她早就看话本里说宫中女子为俸银而刀光剑影,但她又不缺钱,也不想久居深宫,更不想参与任何争斗,所以委婉撇清:“臣妾同太子应该有点子嗣艰难。恐怕不能如裴妃娘娘所愿。”

裴贵妃轻悠悠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