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契约结束(1 / 3)

白日夜奔 黄豆饼子 2023 字 10个月前

#20

圣诞节就这么有惊无喜地过去了。

这段时间,喻念本就对下一幅画毫无头绪,因为夏佐那过于亲近的态度,更加心乱如麻。

不是没有想过和夏佐谈一谈,但只要问他有没有时间,得到的回应都是没有。

她这段时间考虑了很多,但没有一个答案是“喜欢”。

夏佐莫名的热情比起一开始的冷漠还要让喻念害怕。

她不是没遇见过他这样外热内冷的人,反而太过了解,因而觉得抗拒。

无论夏佐如何示好,她心底里都知道,像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爱人的。

除非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原因,否则她不会主动打开内心中潘多拉的魔盒。

来到卧室。

夏佐为她准备了一张工作桌,米白色,宽大到能够放下画板。

画布在画板上静静躺着,喻念盯着空白的画布,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它一样,空白的。

顺手打开抽屉,里头静静躺着一个白色线圈本样的东西。

这是她自己购入的台历,翻到十月,上面圈着合约开始的日期。

10月20日,到1月20日,是合约规定的整个时段。

之前,喻念每天都会把这份台历从抽屉中拿出来,在度过的一天打上叉。

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不再觉得和夏佐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翻开看了一眼最后的叉——那是他帮助自己治好厌食症的那天。

看着后头一片的雪白,一排一排的日期好像石子一样砸到她苍白的脸上。

她抿着唇,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

这不对。

不应该这样。

拿起笔,重重地将每一个没有画上从叉的日期都补齐。

一个、两个、三个……

拿笔的手越来越用力,骨节泛白。

鲜红的叉在雪白的卡纸上嘲笑着喻念的努力,仿佛再说,别自欺欺人了。

越画越斜,直到最后一个——

笔尖滑走,与纸张摩擦,发出尖锐的响声,掉落在地。

-

1月2日,离交稿日还有十天。

喻念近日又开始无法吃下东西,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体逐渐虚弱下去。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某种植物,濒临灭绝,娇纵难养。就算是一点点的压力,都成为她死亡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不是这样的。

在遇到周以肆之前,她的身体很好,饭量很大,不时会去健身,是一株很耐活的植物。不是现在这样风吹就倒,病恹恹的样子。

自从和周以肆恋爱后,爱情如同过度的肥料,把她的生命逐渐摧毁掉。

夏佐不出意外地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以为是交稿的压力让她休息不好,十分慷慨地推掉了自己接下来几天的工作,为喻念制定了行程,方便她出去走走,散散心,顺便寻找灵感。

西撒哈拉沙漠使他们的第一站。

喻念对夏佐这种想当然感到失语。

——似乎所有摩洛哥人都觉得,中国人来到摩洛哥是因为某位曾在西撒哈拉生活过的女作家。

他们在当地导游的带领下来到这位女士的故居,坐落于阿雍小城的萧条街道上。

街道两边都是低矮破旧的建筑。

民居大多是平房,超过四层的,都是公有建筑。

导游说,现在的阿雍已经在摩洛哥政-府的帮助下比当时扩建许多。

曾经站在这里,就直接可以看到沙漠。

一阵一阵的风带着黄沙吹过。

他们站在故居楼顶,夏佐为她戴上羊绒披巾,挡住丝丝黄沙。

楼顶上有个被水泥封上的大洞,导游说,这就是她的书中描述的“飞羊落井”的地方。

夏佐漫不经心地听着,遇到有阿拉伯语的词汇,就给喻念翻译成法语或是中文。

她感受着肩膀上那只手的温热,看着被水泥封上的洞,似乎心中某个漏风的窟窿也被缓缓封上了。

导游之后带他们骑骆驼,喻念不太想上去,打算自己走走,夏佐就付了钱让他离开。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狭窄朴素的街道上逛着,看那些已经脱落墙皮的建筑被漆成红的、黄的、白的。

白的最少,黄的最多。因为大多数白色的墙壁之后也会被黄沙染成黄色。

步行至一片空旷的地方,有一个飘两杆旗帜的建筑,门口停几辆较新的车。

建筑算不上豪华,也比较低矮。但比起民居,更加现代。

“这是之前的国家旅馆。”夏佐捏捏她的手,“饿不饿?”

喻念沉默半晌。

她忽然想起书里曾写:坐在里面,常常忘了自己是在沙漠,好似又回到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