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轻贱(1 / 2)

他跑李秀琴屋里,跟他娘嘀嘀咕咕说了一番话。

卢氏在堂屋忙着做针线活儿,隐约听到五弟说什么没回山里,去了镇上,富贵居……好再来客栈什么的。

李秀琴听了小五的话后,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下午都没出来。

傍晚几个大儿从地里回来,听卢氏说,娘闷在屋里头一下午了,不发一言,连口水都没喝,兄弟几个都慌了,忙不迭地跑屋里,眼巴巴地看着老娘,问老娘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坦?

个个又都忙着哄老娘,说,老娘,前几日我们借邻居的泥抷都制好还给他了,还有上个月偷吃了隔壁大娘的鸡,我们也凑钱买了一只正下蛋的母鸡还回去了。

还有……

他们正喋喋不休地自爆罪行,不求老娘原谅,老娘可打可骂,只要不把气憋闷在心里就成。

唉!

李秀琴长叹一声,挨个儿瞧五个大儿,摸摸他们的头,道,“娘一心想让你们都活得堂堂正正,有吃有喝,日子顺心顺意,谁知道世上事不如意常八、九……不过,你们都给老娘记住了,什么都不用怕,只要有娘一口气在,就会护你们周全,不管你们遇到什么事儿,都要……好好活着,你们的命是老娘给的,没老娘的允许,你们谁也不许轻贱自己!”

“娘,我们都记住了。”

五个大儿齐齐地应着。

唉!

李秀琴的心上恍惚被压上了大石头,透不过气来。

第四日,李家又做了豆福,整整三百斤。

这次李家五子都跟着去了镇上,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立在李秀琴身后,保护神似的护着他们的老娘。

“娘,那个坏人又在那边……”

巧翠悄悄跟李秀琴说。

李秀琴看都没看,“他若是再敢来,老娘打断他的腿!”

这话她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之前蔡松诬陷她毒死人时,她都没这样恨他,但现在,李秀琴觉得跟蔡家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她也知道,蔡松就是只潜伏的恶狼,只要他逮着机会,一定还会对她们下死手的!但她又何尝不是?她也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把蔡松一击毙命的机会!

她相信,机会会来的。

这个仇,她若不报,天理不容。

临近中午,她去了迎客来。

前一天李永泰就跟她商量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次岳仲恺是忌惮着知府大人的权势,才没继续扣押李秀琴她们的,但真讲究起来,知府大人这样做,是以上欺下,岳仲恺若是暗戳戳写一份举报信,那知府大人恐怕是要跟着吃瓜捞的,所以,李永泰准备中午宴请岳仲恺,央李秀琴去做道豆福菜,算是做出一个和解的姿态,给岳仲恺台阶下,把之前那一篇翻过去。

李秀琴同意了。

倒不是她不恨岳仲恺这个昏官了,只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儿累及知府大人和李永泰。

一番吃吃喝喝后,李秀琴端了一盘麻辣豆福上来,跟岳仲恺说,小妇人行事不周,让知县大人误会,跟着操心受累,这一盘子菜就当是小妇人给大人赔不是了。

岳仲恺也不是个蠢蛋,当然懂得见好就收。

当下也说了几句自己的确是被人挑唆,误解李娘子之类的话,双方就明面上来说,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当然最起作用的还是岳仲恺临走时,张泉往他手里塞的那张银票。

李秀琴也看到了,她紧紧咬住唇,真想骂一句,昏官你哪儿来的大脸又吃又拿?

但她不能冲动之下,白废了李永泰这一通好心的操作。

事后,她问李永泰那张银票是多少数额的,以后她有了钱再还给他。

李永泰笑了,说,其实,有没有她跟岳仲恺这回事,他都会时不时地给岳仲恺塞银子,在这个地面上做生意,想要顺顺畅畅的,就得舍点财。

最后他说,李娘子,你将来会明白,这个世上,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真的都是小事情!

所以,这事儿你不用放在心上,你为我妹妹做的那些事儿,才是我用银子办不了的,要说谢谢,那也只该是我跟你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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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李家日子过得很平顺,五个儿子下地去忙农活,李秀琴就带着儿媳做豆福卖豆福,虽说远远达不到日进斗金的程度,但也能每天见着收益,比过去银钱只出不进的日子要好太多了。

就是老三媳妇王氏总时不时地回娘家。

回去就住个三两日的,说是她娘在病中,离不开她。

她不在,卖豆福就少了人手,李秀琴一人干两人的活儿,又得张罗还得切豆福,一时不得闲,好在杜氏虽话不多,但干起活儿来却挺麻利的,她称称儿的空当儿还能帮着巧翠收钱,巧翠毕竟年龄小,李秀琴怕她一时慌乱再少收多收了,都不好。

李红英有次跟着王管事到菜市场采买,正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