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凤氏(2 / 2)

又略一思量,“你且等着,我给嫡小姐回话。”

宁微蘅坐着垂杨柳背后,等一个结果。老婆子都这么说了,想来,昨日不是花匠撒水,另有其人。不过,宁微萱是不会认为自己错了。

宁微萱除了自己屋里的两个大丫鬟,莫说别处仆婢,便是她院里粗使丫鬟,她都没拿正眼瞧过她们。故而,花匠都来了半载,宁微萱仍不记得。

日后,宁微萱会为自己目中无人付出代价。

一盏茶的功夫,采星带来宁微萱的话,“嫡小姐吩咐,打发两个出去。”又指挥家丁把花匠和老婆子都撵走。

花匠和老婆子听了,便如头上响了一个焦雷一般。家丁来驱赶,两个也都哭起来。

宁微蘅心中不好受,趁着家丁们推搡驱逐花匠和老婆子的当口,悄悄从花苑里溜出去。

她暗暗记下,刚得了宁微萱的特点,地位比宁微萱底下许多的,宁微萱便不会认人。

宁微蘅又绕出门,给了花匠和老婆子一些散碎银两,暂且帮他们度过眼下难关。

事毕,宁微蘅才回到自己院子里。

生母凤氏已经坐在她房里,等候多时了。

宁微蘅把花锄、竹篮放下。

凤氏坐在那里,亦能看出身量丰腴,体格风骚。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身上穿红着绿,上裳大红撒花银色袄,下裙深绿银丝褶裙。浓密头发上绾八宝挂珠钗。虽然有几岁年纪,不过脸上妆面,依旧是年轻姑娘才会描的,看着脂光粉艳。

凤氏从桌边凳子上站起来,见了宁微蘅便更生气,“我不知是前世哪里造孽,生了你们两个不省事的小冤家。我儿留恋秦楼楚馆,你也天天外头撞尸。”

宁微蘅知是宁致洹的事情曝露,母亲拿她撒气呢,便不做声,由着她说。

又觉得哪里不对,上一世宁致洹最后挨打,母亲才知晓,这一世居然没几日便知晓了。看来她不给宁致洹银子,也不理宁致洹是对的。

凤氏见宁微蘅双目发直,根本没听到她言语,愈发动了气,嚷道:“小蹄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了?若落在外人眼里,都要怨我没把你教好。”

宁微蘅心道:是了,就算母亲觉得弟弟才是她嫡嫡亲的孩子,自己只能算半个。可是,落在外头人眼里,她和母亲、弟弟休戚与共。

现在宁致洹还没有事发,倘若事发,侯府众人怎么样都不可能把她摘出去。

宁致洹没有银钱为青楼女子赎身,更无银钱置办房屋,养为外室,居然因此住在青楼。

先头她做错了,她不能袖手旁观,必须先一步制止宁致洹继续胡闹。

宁微蘅已有了主意。

这个宁致洹,有银子,有有银子的胡闹法子,没银子,有没银子的胡闹法子。横竖是个须眉蠢物。

凤氏还在那里叫骂。

宁微蘅不论她说了什么,一律躬身称是。

“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忤逆不肖的东西。这十日,你就和中邪一般,眼里全然没有我这个母亲。”凤氏深吸一口气,准备再一刻不休地骂上一炷香时间。

宁微蘅重生回来,刚好有十日。在凤氏眼中,如同变了个人,自然是中邪模样。

宁微蘅被呱噪的受不了,立即道:“母亲说的极是,我一定把弟弟劝回来,让他迷途知返。女儿定不纵他。若是我教弟弟吃了板子,又令母亲烦恼,我就不如扁毛牲畜。”

宁微蘅皱眉,又说:“你的儿一定会好模好样。我绝不会有意绝你。”

凤氏讶异,惊道:“你怎知我想说什么?”

宁微蘅把凤氏拉得转过身去,朝门外轻轻一推。

“女儿屋里寒碜,连个锦缎软垫都无,便不留母亲多坐。”

宁微蘅双手把凤氏推出门外,叫:“女儿恭送母亲。母亲慢走。”

凤氏震惊,宁微蘅怎地力气如此之大。当下拗不过她,被她生生搡了出去。

凤氏在门外,还想拍门叫嚷,又缩了手。她似乎也没有再寻宁微蘅的由头。宁微蘅早已应承会把宁致洹劝回来。

凤氏只得在紧闭的院门外骂几句:“如今乱为王了,都推起娘来了,还得了?等你老子回来,看怎么收拾你!”

凤氏嘴里嘟嘟囔囔着,一步三回头,终于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