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1 / 2)

阮大钻进巷子。巷子左右十分狭窄,两边是土夯墙壁。

就是现在!

宁微蘅一个鹞子翻身上了墙,几步紧逼下头的阮大。

下面走道,摇头晃脑的阮大,还在得意的哼着荤调子,丝毫未觉。

“阮大!”宁微蘅呼呵一声。

那阮大惊恐抬头,只见宁微蘅从墙上一跃而下,对准阮大的脖子便是一刀劈中,狠狠砍进他的喉骨里。

阮大喉咙里发不出一声,只听见令人齿寒,喉骨“咯吱”作响的动静。他血渐三尺,直喷了宁微蘅一头一脸。

宁微蘅前几日,听闻侯府婆子上夜时,关于江洋大盗的传闻。江洋大盗已在京城背了两条人命。

她心生一计。

有人曾经见过江洋大盗的背影,大致了解,江洋大盗身高丈二,虎背熊腰。又打听了官衙,说这江洋大盗力大无穷,只一刀便能将人头斩下一半,另外一半连着皮肉挂在脖子上。

宁微蘅虽然会武,对付个把没练过武的男子不在话下,但她手臂力量达不到一刀斩落半个头颅,加之,她身量矮于男子,无法造出江洋大盗那般的伤口。

她便想出一策,站在阮大回家的巷子墙上,借落下之力,以及落下高度,一击斩杀阮大。

宁微蘅用手把脸上的血一抹。半张沾血的脸,半张白皙面容,宛如一个夜色里的玉面修罗。

她不做停顿,拿走了阮大手里的大钱袋,又对阮大身上,上下一番搜寻,摸了所有值钱的东西。

江洋大盗宰人,定是为了钱财,任何值钱的东西都不能留下。

宁微蘅踢了一脚阮大被翻的衣衫凌乱的尸身,红着眼,小声道:“阮娘真是对不住,我好心却害了你。如今,给你报仇了。”

视察左右,无人瞧见,这一出定然十分安全。

宁微蘅还想再骂几句,只是这阮大浑身发臭,好脏的东西。这般气息,倒要把她熏坏了。

宁微蘅往地上唾了一口,随后,扬长而去。

翻墙回了自己院子,宁微蘅把那身衣裳泡在水盆里。她没有穿夜行衣,夜行衣裳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她只穿了一套寻常布衣,扎住袖口、裤腿的褐色衣衫。这衣衫还是一年前,宁微萱为了羞辱她,给她婢子穿得衣服。如今,下人穿得打短衣服,正好派上用场。

她的院子平日里也不大有人来,更别提三更半夜。有人来了也不妨事,只说这血迹是自己月信的血。

这不是宁微蘅第一次动手杀人。前世,她下毒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夫君谢晟。谢晟的小妾,带着奴仆要勒死她,假作宁微蘅上吊自缢。宁微蘅以一敌二,反用琴弦勒死了小妾和奴仆。

不过,再怎么样也是一条人命。宁微蘅也无法心安理得睡去,所幸在院里洗起外衣。

春日深夜有几分寒凉,草木鸣虫皆已安眠,多少有些孤单。洗衣水冰凉,宁微蘅忍不住浮想联翩。

宁微萱从未洗过衣裳,甚至连一杯茶都不曾自己亲手倒过。她是侯府小姐,自己也是侯府小姐。

今日白日里,宁微萱穿了,刚赶制的上用内造的片子做的衣裳,束腰窄银衣,穿花蝴蝶流仙广袖,外罩进贡绸缎披帛,下穿曳地长纱裙,粉色裙幅三尺有余。一身绫罗纱缎,光彩照人。

前几日给宁微萱做了不满意的衣裳,宁微萱都拿去赏人了。侯府差不多年纪的女婢都得了一件像样的衣裳。

妆缎、彩缎、绣绸、堆花,不知废了多多少少。足见侯府小姐的气派和风光。

若是上一世,宁微蘅一定打从心眼里,羡慕嫉妒这位嫡姐姐。可是这一世,宁微蘅非但不觉得嫉妒,还欣赏起来:宁微蘅腰裹得这般紧,不难受吗?裙子这般长行动方便吗?

宁微蘅由内而外的变了。往日里在意极了的东西,如今看着也不过尔尔。

若是让自己做了和宁微萱一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家小姐,那还不如现在。

她不能说在书中,在市井,经历过自由,起码窥见门缝里的光亮。

很快,鸡鸣报晓,宁微蘅晒完了衣裳,进屋换了一身,去看阮娘落葬。

等阮娘青楼姐妹,雇来抬棺的,弟弟宁致洹,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宁微蘅才出来。

她蹲在阮娘坟前,一个新落成的土堆,撒了一杯水酒,烧上几叠纸钱。

随后,便缓缓跪下,给阮娘磕了头。

宁微蘅自觉有错,是她害了阮娘。甚至,在给阮娘赎身时,仍觉得自己在救赎阮娘,是在救风尘。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把早已走投无路的阮娘往火坑里推。

阮娘被她害得,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宁微蘅心中万分愧疚。

替阮娘赎身,并非救阮娘,倘若这世道不改,只给一个两个伎女赎身又顶什么用?宁微蘅连她自己也救不了。

她对着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