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宁夺剑妙验尸 林清远中计强放人(1 / 2)

刑部来的人却也不多,但都穿着官服绶带一丝不苟,一点也看不出此时已是亥时三刻。

为首那人肩宽腿长几步便走进厅内,他一身湛蓝官服穿得英姿挺拔器宇轩昂,江致宁的视线难免黏在了他身上:他眼神锐利深邃形如刀锋,面庞瘦削坚毅尽添威严。

真正吸住江致宁双睛的是他的耳朵。江致宁在法医领域也学习工作十年之久了,见识过不少人,这般异乎寻常的耳朵她还是第一次见:耳骨极度外折,突出高耸;耳尖好似鹰喙,略带弯钩。这完全是属于脑袋落在她手上不用验尸都能奉还双亲的程度啊!

江致宁看入了神,紫蝶站在一旁急匆匆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睛一个劲往后瞟,她小声说道:“小姐,后面那个才是姑爷呢。”

她思绪这才又飘回脑海:对啊,现在剧情正是发展到楚关河在刑部实习历事,他会跟来再寻常不过了!

她下意识顺着紫蝶的视线看了过去,楚关河脸黑得能滴出墨!他眼神凌厉好似在质问江致宁:你看我上司这么起劲作甚?啊不,你又在这儿搞什么名堂?!

江致宁打心底里替江锦容尴尬——在楚关河眼里小白花跪在地上一定又是她搞得鬼。但这一切关她江致宁屁事。

她挂起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又把脸转了回去!楚关河难得一脸错愕地愣住了。

朱府尹一听是刑部来人了,来的还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林清远,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清远老弟,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你还亲自跑一趟。”

林清远躬身作揖回礼道:“效忠皇命,解忧百姓。应当的。”

江致宁本以为他音色沉闷厚重,没想到是玉石相击的清脆少年音。而且和朱昏官这么一对比,林清远身量颀长约莫不下一米九。

“倒不是什么大事。”林清远低头轻笑一声,“此案,刑部接手了。”

说罢,招手示意。身后几名刑役提起竹担便要拿人,江致宁站在蔡包身侧双臂大张:“等等!林大人,蔡包乃是证人并非嫌犯!”

楚关河阴鸷的眼神警告她别再耍花样。林清远朝朱府尹微微一瞥,朱府尹立马心领神会点头哈腰解释道:“林侍郎,这案发现场谁都没看见,偏偏这第一目证现在都不省人事…”

“她是?”

“光武侯嫡女,梓荆县君江锦容。”

楚关河把脸埋进胸膛,生怕被人认出他就是这个“现眼包”的定亲夫婿。

“紫荆县君。”林清远边说边朝她步步逼近,“空口无凭啊,难不成你看见了什么?”

林清远身形伟岸此刻立在江致宁面前,竟遮挡得她不见萤火被笼罩在人影之下。

她心中接连唾弃:呸呸呸,还以为是个好官,怎么又来一个阴险仔。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说有看见即默认一层意思自己偷窥家奴小解,传出去迟早被道德舆论压死;承认没看见对方便有理由拿人,一句话堵得她左右为难。

可惜,你遇到了我。

江致宁仰起头丝毫不惧,和林清远对视起来:“林大人,我什么都没看见,但你不能带走我的家仆。”她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心中竟生出自己在玩老鹰捉小鸡的荒唐,自己还是在扮演母鸡护崽,尤其是紫蝶还一个劲儿地躲在她背后!

林清远脸上闪过一霎怪异,瞬间又恢复坦然自若:“呵呵。县君,刑部向来是要用实证说服的。”

“照林大人的意思,倘若我拿得出能洗脱蔡包嫌疑的证据,林大人便能高抬贵手?”

“那是自然。”

江致宁心中暗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顺势拔出林清远的佩剑大跨几步,以电掣之速稳稳甩出剑锋,一道银光隔着白布不偏不倚剌开死尸喉管!当场众人有如晴天霹雳惊得外酥里嫩,楚关河更是惊诧得一点不得动弹:侠女你谁?!

江致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此尸倘若是溺毙于粪池,那喉管胃袋必定充斥秽物,可他喉头仅仅残留少许黏液洁净无比。可见,绣楼粪池绝非案发现场,而是抛尸地点!”

江致宁说完,整个大厅回荡起她高昂的陈词更显众人鸦雀无声。

天呐,自己即使维持不住原书人设但是也不能落地就接连崩坏呀,会被道士找上门驱邪的!

时间紧迫,江致宁在混乱的思维里绞尽脑汁火速挤出一条“好主意”:

她模仿起原身的肢体语言一手扶额后仰倒在紫蝶的身上,嘴里嘟囔起江锦容的口头禅:“紫蝶,我的绿豆酥饼呢,好饿呀……”

紫蝶显然也是吓坏了,她声若蚊蝇:“小姐,坐地上的时候把饼都碾碎了……”

厅堂里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是那个贪吃的梓荆县君啊!随即纷纷收回自己惊恐万分的目光。

江致宁心中无声呐喊:锦容在你们心中到底是有多么刻板印象,谁会刚解剖过死尸就说自己饿的啊!

林清远也被她超尘拔俗行云流水的表演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