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3)

想到这里,老侯爷心中有了计较。裴璟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见裴璟一副要起身告退的样子,老侯爷将人叫住,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凝了凝神色,道:“璟儿,还有何氏那边的事……”

老侯爷提及侧夫人何氏,裴璟果然拧眉。

“何氏她当不成继室。”老侯爷也知晓他愧对裴璟的母亲,安慰似的添了句。

“只是……何氏伺候为父多年,为父与她多少有些情分。在她面前,我就说是璟儿你不准许此事,免得何氏天天在为父耳边念叨扶正之事,搅得人不得安生。”

裴璟人已经走到门口,眉眼冷下几分:“无所谓。”

“反正我也不会同意的。”他道。

多可笑。老侯爷与他母亲,两人生前是怨偶,等人死后,一方却要开始扮演深情忠贞。

裴璟的生母孟氏与当今皇后同出一族,自当今圣上立孟家女为皇后以后,昌宁侯府侯夫人的位置,便只能是裴璟他母亲的。

……

隔日清晨,窗外一片浓黑。

“裴璟,怎么这么早。”

年节一过,便进了新春,天色却依旧亮得晚。

感受到身边人起身穿衣的动作,虞栖枝也醒了,她半睁着眼,嗓音轻软,语调中带着被吵醒的不满,倒是自然流露。

裴璟动作微顿,侧过脸,看向虞栖枝的脸。

他视线最后在她脖颈处停留片刻。

虞栖枝肤色很白,白皙颈项上,几抹鲜红的暧昧痕迹,瞧着扎眼。

确实是昨晚放肆了。

裴璟修长手指在虞栖枝有些红肿的唇角蹭过。

“你再睡会。”他道。

虞栖枝略带鼻音地应了声,又凑近了将人抱住,下意识的动作,似撒娇似痴缠。

只片刻之后,她的怀抱空了。

里屋门帘被打起,钻进一点冷风。

裴璟回头看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脸上,眼底神情难辨。然后,没什么耽搁地转身走了。

卫川携着一身料峭春寒等在厢房外头。

时近新春,大雍朝的西北战场频频传来捷报,往常张牙舞爪的北狄人被朔方军逼得节节败退。

眼看压倒性的最终胜利就在眉睫,天子却诏令朔方军固守阵地,并要靳家将领回京述职。

今日,裴璟便是受圣人之命,务必赶在早朝之前,进宫与圣人及其近臣相商,朔方军中精锐,靳家军拔营回长安一事。

靳家军拔营回京,从前姜家的那名姜娘子,应当,也会一同随军回来。

想到了姜罗衣,卫川不难便联想起,如今的世子夫人,虞栖枝。

习武之人多是五感灵敏,卫川嗅出,世子从虞栖枝的厢房出来,衣裳上难免沾染了红梅花的香气,还混有女子的暖香。

只是这香气很淡,走几步便全然散去了。

拂晓之前,天色漆黑黯淡。

主仆二人多年的默契,卫川与裴璟二人并未有多余的交流。

但卫川却能察觉出,裴璟似乎不太高兴。

他突然想起,姜娘子从前,似乎……也是喜爱梅花香的。

世子心绪不悦,是因为朔方僵持的战局,还是因为姜娘子也要回长安了?

……

虞栖枝厢房内银丝碳火烧得很暖。

屋内暖意融融,再加上她昨晚也确实累到了,裴璟走后,虞栖枝也就继续睡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卯时初刻。

虞栖枝是被院外传来的尖利女声吵醒的。

“多金贵的人啊?”

“连清早给老祖宗请安敬茶的事都能睡过去,还能睡得稳当,要我看,真是一点规矩不懂!”

芳儿恰也在这时匆匆推门进来,面上神情慌乱歉疚。

方才在院外叫嚣的人是侧夫人何氏身边的嬷嬷。

世子院里,除了他们贴身伺候的几个下人,其余不相干的旁人进不来。

昨晚是芳儿守夜,今早不小心也打了个瞌睡,竟忘了将虞栖枝喊醒。

这世子院中的其他人,也只听命于裴璟,不会管她们。

故而,就算虞栖枝睡迟了,也无人叫醒。

虞栖枝定了下神,看向脸上写满自责的芳儿。

“本就是我自己睡过了,不干你的事。我现在就过去请安。”她安慰道。

安和堂内,众人已然坐定,听见门外的通传声,齐刷刷地将视线转向门口,看向一路被仆从引着进门的虞栖枝。

虞栖枝脸蛋漂亮倒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她每逢冬日总是有些小毛小病在身,瞧着便病歪歪的。

或许是到了春日,又或许是一路过来走得急,她白皙面颊泛起薄红,好似海棠春睡醒,又似芙蓉初发,倒是添了几分盎然生意。

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