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情(1 / 2)

陆念慈一听,怒火上来了,仰着下巴,手指着程尉泽,“你才做白日梦!别以为我落到你手里你就在可以对着我将军府胡说八道!”

被她指着鼻子,程尉泽也不恼,饶有兴致道:“灭你家的知道是谁么?”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露出森白的牙齿,笑道:“是徐家徐云川。”

陆念慈抬眸,神情忽然变得冷淡:“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会信,将军府不会倒下,徐云川也不会伤害我。”

程尉泽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缓缓问道:“你如今年岁几何?”

闻声,陆念慈皱眉,不知道他何意,但还是回道:“过了今年年关后满十五岁。”

十五岁,她最喜爱徐云泽的那一年。

这时她还未从父亲口中得知自己与程尉泽的婚约。

程尉泽挥挥手,太监抬进来一个物件,上面盖着白布,从外观上依稀可以看出是类似于折叠在一起的屏风。

他的大手钳制着陆念慈的后颈,将她从床上大力提下来。

陆念慈被迫在他的推搡下向前走着。

“你放开我!不要碰我!”她缩着肩膀,双手向后抓去,脚下也猛踩他的脚;程尉泽动作极快,飞速的用一只手将她两只手腕并攥在一起,压制性的举过她头顶。

他身量高,步子又迈的大,只是眨眼间便将她拉到那蒙着白布物件面前。

程尉泽将她抵在上面,手被高高举在头顶,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挤压着后脑,她只能贴在白布上。

白布突然被人用力扯掉,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的面颊,生疼。然后自己的脸贴在冰凉的物件上。

程尉泽稍稍弯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睁大眼睛看看,看着你这张脸,是十五岁的脸么?”

陆念慈挣扎着,一点也听不进去他的话,忽然她撇见眼前铜镜中自己的半张脸。

一股来凉意自心底涌出,迅速蔓延全身。

冻得她全身发寒。

一人高的铜镜中,映照着她的脸——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弯眉,含着水光的杏眼,高挺琼鼻,明艳大气而略带些肉的脸颊,这是她印在脑中自己的样貌。

可镜面上的人是她吗?

为什么会如此消瘦,唇色淡的几乎没颜色,更重要的是,这张脸的轮廓线条带着些凌厉,显然不是十五岁的自己该有的轮廓;如果不是鼻梁处那一点朱砂红痣,她都要怀疑面前这个和她完全气质迥异的人不是自己。

陆念慈看清镜面中的人,一瞬间整个人是僵硬的,

随即她开始全身抖动着,她嘴唇发颤问身后人:“你说的……都是……真的?”

声音无比的艰涩,像是问出这句话需要花费她全身的力气。

程尉泽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任由她腿软跌落在地。

“你心里不是已经明白了么,还用问我吗?”

陆念慈看着镜中和自己一样都成筛子的人,拼命的摇头。

眼泪开始如落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她不愿接受将军府已经被灭门的真相,崩溃的挥起拳头击打铜镜,“这不是我!不是!不可能!”

报复的快感还没持续多久,见她这副模样,心口处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程尉泽勾起的唇角平了下去。

自从再次见到她,他病态的想要看她崩溃,看她脊骨弯在地,看她绝望;明明此刻已经看到了,可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

他厌恶这种被陆念慈牵制的情绪,

程尉泽没有再开口说话。

许久,他转身离开。

*

今日便是除夕了,宫人们正要布设家宴。

王公公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见程尉泽走出正要上前询问陛下何时开始布宴,脚下忽然停顿。

陛下心情不佳。

王公公犹豫着要不要此时凑上前,可自己作为陛下身边的大太监自己不去谁还能去?

往年此时已经开始布宴了,再不开始肯定会耽误时辰。

王公公硬着头皮凑上前,恭敬道:“陛下,您看何时开始布宴?”

程尉泽此时浑身透着阴沉气息,闻声盯着王公公。

王公公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开始吧。”

听到声音,王公公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下,唯恐慢一步,就被喜怒无常的主子迁怒。

……

夜宴开始。

宫殿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身着玄衣的程尉泽没有坐在金漆雕龙的宝座上。

反而坐在宴会正中摆着的长方桌前,各式各样的佳肴摆满宴席,宫殿地上铺着红色的丝绸,丝绸上歌姬们衣袖飘荡,随着乐声舞动着腰肢,宴会上点着檀香,烟雾袅袅。

长方桌前只